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需要时间来磨合的,如果齿不对口,只能分道扬镳。
双方都卸下一桩心事,困意便上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只能躺在土坡根上,幸好还有几条裹牲口的大毡布,方大同也顾不得嫌弃上面的牲口味了,胡乱的在身上裹几下,倒头就睡,祺二和瞎子一起放哨。
老五这家伙一直笑呵呵的,哪怕现在半倚在土堆上睡觉,脸上都挂着一丝微笑,祺二有时候都纳闷,这货的笑脸是别人给画上去的吧?就跟个花脸面具一样,就没见他摘下来过,这家伙这么笑着不累吗?
祺二很想学着老五那样,可努力了一会就放弃了,腮帮子笑的都酸了,而且要命的是旁边一起放哨的瞎子,祺二只要一笑,这话嘴里就说个不停,这绰号真是叫错了,不该叫瞎子的,叫话痨就对了!
祺二不停观察这几位,毕竟以后估计少不了要在一起共事,在他心里,老五是第一个不能惹的,毕竟能睡觉都带着笑的家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啊,还是躲远点好。
第二个不能惹的得说是瞎子这个混蛋,两条又粗又黑的眉毛上都长着一颗小黑痣,怪不得都喊他瞎子,没看见自己他娘的不想说话吗,又累又冷的,丫还一直抖着两条眉**逼叨叨个不停!一口一个大锅叫的你跟个棒槌一样!
剩下的几位爷,祺二其实也都不太想搭理,那边那泼辣的女土匪睡觉都摸着枪,要不说人家枪法好呢,这刻苦的劲儿都能比得上三侠剑中胜英胜子川这位大侠了,听说书的讲,这位大侠也是镖不离手。
王大当家倒是睡的呼噜震天,黑虎这位面冷心热的兄弟,正裹着毡布手捧那把碎成三截的宝匕首,嘴里也是念念有词,太远,听不清念叨什么,这位爷虽然平日里冷着脸不说话,可也能算是个磊落的汉子,输了就认,挨打站稳,跟自己差不多。
“大锅!嫩在京城儿都吃啥嘞,俺告诉你,俺们家乡的大饼卷大葱可香咧,那咬一口嘎吱冒油,大锅,嫩吃过没?”
祺二回过神来,这位爷的纠缠不停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只好扯着酸疼的腮帮子勉强一笑,道:“瞎子兄弟,等咱们接到大柱以后,你们两个可以好好讨论一下,哥哥估计你吃不过他,大柱一顿饭能吃二十个烧饼,你能不?”
说完话就觉得自己欠抽,勾搭他这个干嘛?!
两个时辰就在瞎子滔滔不绝的证明自己多能吃的话题中度过了....
祺二喊起来方大同,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道:“兄弟,咱们真跟瞎子兄弟一起上路吗?我觉得哥哥可能走不到天津了....”
几人睡觉前就已经商定了行程,由瞎子黑虎张素贞三人陪着方大同去天津接兄弟,王大龙和老五结巴先走一步,来的时候容易,坐上呜呜冒烟的火车,躺着就到了,回去的时候马腿得跑断。
大路是不能走了,走小路就得准备绕远,平白多出一小半的路程。
“灰锅!咋办?!”“叫虎哥!叫黑子都成!别他妈再叫我灰锅了!”黑虎脸黑的像锅底一样,在外人面前给老子留点面子能死啊!
“照常,瞎子带大个,黑虎带着祺二!先暂时这样,路上如果有机会就干一票,多牵几只马,两个大老爷们挤一匹马,丢人!”张素贞皱着眉挥了下马鞭,白了方大同一眼,接着道:“抓点紧,这一路上可不平静,枪上膛,有黑狗追上来打了再说!哎,黑子,分他们一人一把枪!”
“大锅!你会用不?俺教你?”瞎子算是认准了祺二了,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接过汉阳造,热情的问道。
方大同皱着眉头接过这把老套筒,翻看了几下,试着咔啦一声拉动枪栓,举起来试瞄了两下,摇了摇头,扔给了黑子道:“兄弟,不行,我可没你那么好的枪法,这东西在我手里还不如烧火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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