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是上元佳节,过了十五,迎新辞旧也就算是完了,各部百工都再次忙乱起来,开始了新一年的活计,王殿前的厚重宫门早早打开,文武百官鱼贯而入,例行朝会也自今日始。
“诸位可有事奏?”一般开年的第一次朝会,都只是例行公事而已,没什么大事要议,熊绎此言也不过是象征性的问问,若无人应声,便要散朝了。
“臣有事奏。”徐启这话一出,高坐在玉阶之上的熊绎都不由得端坐了几分,徐启的奏事应当便是大事了。
徐启掏出一块昂书递交给內监,“王上请看。”
熊绎接过內监呈上来的昂书,不过上面的内容却是有一些让熊绎难解其意,这昂书之上并未言事,反倒是像账单一般,标注着物品数量及其金额,“文和,这上面所记为何?”
“这是淮南各大商铺这几日的出货清单,皆是晋商所购。”
“晋商?”熊绎再次将昂书拿起,在那些货物的名称上大致扫过一遍,“都是礼器,晋国公倒是颇好古风啊,只不过是不是太急了些。”
清单上所写的货物都是礼乐之器,用途很多,比方说祭祀天地的祭礼,又比如说册封诸侯的脤膰之礼,知晓是晋国所购后,熊绎心中已经将事情猜的七七八八。
“的确是有些心急了,不过驻楚的晋使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晋国也并未去与列国往来,此事或许是晋国公的私下所为。”
如果真只是晋国公的私下动作那到还好,还能有一段的缓冲时间,若真要赶在此时到并非是一定不可,只是太急,局势还未完全明朗,冒然行事,易生变故,如今晋楚两国订立盟约,至少在此事上是共同进退,若是出了差错,楚国也难保不会受到牵连。
其实最让徐启担心的还是燕北那边,大夏倾覆,可燕北却安静的出奇,没有丝毫的动静,这让徐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私下所为?都说晋国田氏满门忠烈,这位晋国公怎么就不想着再做几天忠臣良将,晋老国公可是尸骨未寒啊。”熊绎有些唏嘘,晋国田氏的名声可是不曾掺过半分水份,如今也和大夏一般,都变作历史了。
“文和,此事楚国应当如何?”
“目前也只有静观其变了,毕竟晋楚有盟约在先,这份盟约关系到日后楚国的北进之事,在这件事上楚国还是要站在晋国一边的。”即便是聪明如徐启,可也无法真的未卜先知,况且此事,楚国还真就得舍命陪君子了,着实有些被动。
“无妨,晋国不是陈宋之流,我们不拦着,晋国也会有人拦着,况且也没有哪国会在此时去与晋国交恶吧,何时来做,急于不急,最多不过是吃相难看一些,影响不了大局。”
熊绎对于此事看的倒是颇为乐观,与其说是对晋国有信心,不如说是对自己的西楚有信心,不是随便什么风浪便可以动摇的了楚国的。
晋国,一份同样的清单摆放在晋国公面前。
“此事的确是我授意去做的,只不过是一些预备用的东西而已,便没有告知先生。”对于公孙长敬,田桢一向以先生称呼。
新年的首日朝会,聚的快散的也快,不过文武臣工散去之后,公孙长敬却是没有离开,而是拿出了那一份清单,放在了田桢面前,这架势明摆着是来质问他的。
臣下对君主如此态度,足可以治一个大不敬之罪了,不过田桢倒是并不在意,公孙长敬一心所为的都是晋国,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君上可是想现在便擢升王号?”
“此举是我太心急了吗?先生若是觉得不妥,大可言明。”田桢虽是如此说,可却也并不觉得购买礼器有何不妥,反正迟早都是要用上,不过,对于何时称王,他还是想听听公孙长敬的意见。
“君上不必如此,购买些礼器而已,迟早都要去做,臣只是想问君上是否是现在便想称王,若是,臣便去着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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