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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云弋在书房拟好明日进宫要呈交给父亲的奏章,眼见天色尚早,沉吟片刻,还是动身去了青松院。

尽管夫妻二人上回见面不欢而散,宣云弋在蒲阳仍旧惦记着妻子的安康。“夫人身子可好些?”

“老样子,还吃着常太医的方子。”昭王妃倚在床头,枯瘦的双手紧紧捏着一只物件。

宣云弋坐到她床沿,王妃仍旧盯着床柱一角,并不看他。宣云弋掰开她的手掌,这才发现她攥着的是一只婴戏杯,瓷器已有些旧损了,杯口绘一条青花线纹,外部通景绘一孩童双手持线放风筝——宣云弋记得这是王妃刚生下宣磐时,她娘家送来的贺礼。

“整日闷在屋里,纵使没病也憋出病来了。”宣云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夫人可要随我出去走走?”

“呵。”王妃合起掌心,手指按在杯口裂纹上,冷笑道:“妾身病容憔悴,在园子里头让新鲜粉嫩的娇花一衬,恐怕殿下看了生厌。”

这话分明是直指他这个做丈夫的喜新厌旧,见异思迁。

宣云弋隐含着的怒火与不耐瞬间升腾,他几欲发作,可看她这副形销骨立的病弱模样,枯黄的脸上满是讥讽与忧愤,他倏忽忆起过去那个总是温柔浅笑,规行矩步的端庄妇人。

她毕竟失了孩子。

宣云弋曾与她陷入到同样绝望痛苦、无法自拔的黑暗深渊里,那时他们悲戚与共,他的苦痛即是她的。可如今一个鲜活的小生命驱散了遍布深渊之上的乌云和阴霾,救他脱离苦海,她却只能独自被名为“母爱”的坟墓埋葬,眼看着另一对母子一点点蚕食他的心。

宣云弋压抑住情绪,站起身走了两步远,凝视她决绝的侧颜,叹气道:“我改日再来看你。”

小鸾早早就哄睡了儿子,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换上一身藕色的寝衣等待宣云弋临幸。寝衣是她自己动手做的,袖口用丝线绣了桔子花,领口缀以珍珠搭扣,茜色肚兜透过丝绸隐约可见,以她的年纪来看,这样打扮很合适,既不会过于成熟,又恰好能够唤起男人的情欲。小鸾自幼秉承闺训,舅母又对她悉心教导,从她刚会记事起,就在为嫁入皇室学习女红弹唱,小鸾不比表姐沈如兮饱读诗书,精通棋艺茶道,不过针线活却做得极好。宣云弋越来越喜爱这个甜美的小东西,她做了母亲后虽还稚气未脱,但已显露出女人的娇媚婉转,更令他满意的是她年岁虽小,却很乖巧懂事,又对他痴心一片,体贴入微,跟她在一起,总是很惬意舒适。梆子敲到戌时一刻,左右侍从为宣云弋拉开房门,就见小鸾跪伏在地,柔声细语向他问安,当她仰面看向他时——果然和往常一样面若桃李,笑容灿烂——天底下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她?宣云弋横抱起女孩直奔床榻,他在蒲阳时忙得脚不沾地,平叛结束后马不停蹄地赶回上雍,期间自然无暇亲近女色。偷得浮生半日闲,此时他迫不及待要在她身上好好发泄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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