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艾巴尔告别,郝连北川在神庙中找到一扇巨大的石门。他直接走入那里,然后展露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白茫茫、空无一物的世界。
——并非只是如此。
走入那个世界,首先失去的是对身体的控制,没有上与下的区别、亦没有方向,无论是距离还是抽象的时间,在这个空白的世界中,一切似乎都失去应有的意义,它只是一个让精神崩溃的空白的世界。
令人感到不适的这个世界没有维持多久,就像碎裂的镜子一样,它在郝连北川的注视下破碎消失。之后,他看到一个过于荒诞甚至荒谬的景观,他正站在一个处在夹缝世界中的中世纪小镇,身边是正在四处张望的新人。
但在这时,一个声音让嘈杂的人群稍显安静。
[安静!你们这群杂鱼!]
高台上身穿骑士服的棕发男人单手压住剑柄发出严厉的警告。他目光死死盯着人群,凭借杀过无数人后得到的气势将他们压倒。
之后,一个反对的声音出现——
[嚯嚯嚯……真是嚣张,抱歉啊,我可没打算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再见啦,给我杂鱼们。]
郝连北川循着声音将目光投向发生骚乱的源头。反对者是一名体格健壮得有些过分的男人,他洒脱的挥手转身离开。但在下一秒,他胸前多出一柄贯穿胸膛的刀锋。
[唔哇———呕———]
反对者痛呼一声,随后吐血,最后才低头盯着刀锋,半响才艰难的回过目光,不敢置信的望着对方——
[为什么,我只是想离开……]
他还想说下去,但身体里大量血液灌入他的胃里,他最终只能吐着大口鲜血跪到地上。
在这一刻,没有人去注意到一个走到郝连北川身边并且十分自然的勾住他右手的漂亮身影。
郝连北川诧异回过视线。身穿哥特风格衣裙,黑色头发扎成高马尾的女孩印入眼帘。
[福利大派送,要心怀感激心安理得的受下哦。]
女孩流露一个恋人之间才会出现的微笑,她贴着他的耳朵这样小声说。
奇怪的女孩。
郝连北川抱着这样的念头,目光回到争执的地方,那个金发男人正在打量着正在呕血的反对者。
[大概连胃壁一起刺穿了吧……你的身体构造有点异于常人,应该能成为不错的研究素材。]
[咳咳——别无视掉我的问题啊!回答我,为什么要对我出手!?]
尽管内脏已经受到足以致死的创伤,但远远超常人理解的生命力让他在这一刻如同正常人一样大声喊出这句话。
[这个啊……突然想捅人这个理由怎么样?不行我可以在帮你找一个,比如我需要杀鸡儆猴的反面教材。]
棕发男人恶劣的笑着转动刀身,剧痛令反抗者瞬间失去力量倒在地上。
郝连北川稍稍绷起了脸。身边的女孩察觉到他的想法,在他行动之前抓紧他的手,摇头示意暂时不要行动。
[——竟然是这种理由———!可恶!这里应该是绝对不能动手的地方才对———]
尽管已经倒在地上,反抗者依旧不能接受对方突然的动手。这像是打开一个开关,那行凶者接过话头——
[绝对不能动手?哧哈哈哈哈……何等有趣的说法!]
男人声音带着磁性,他半蹲下身体,伸手抓着反抗者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
[听说过捕蚊灯吗?你们就是那些愚不可及的扑火飞蛾。]
[——厄啊啊——!]
反抗者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发出没有意义的惨叫,那有因为对方搅动武器的原因也有他内心恐惧死亡的因素。
[嗯~你想说什么?这里应该是一个平和的世界?]
一点也不在意鲜血喷溅到他身上,男人用长长的鼻音和怪异的腔调替对方说出想说的话。之后,又自问自答说到——
[还真是天真得过分呢~]
用手抓着反抗者将他提起,眼神变得锐利无比,他随后将武器拔出做出第二次攻击的架势——
[不是说了吗?那些邀请是为了让你相信的诱饵。将自身安危寄托于对方也爱好和平,像你们这种悲哀的弱者,活着就是一种煎熬,好好感激我吧,现在死去的你不用经历太多的磨难,给我心怀饱满的感激,然后痛快的给我死去吧————!!!!]
男人表情已经不属于人类,那是恶鬼才会有的狰狞。不过对于反抗者来说,这已经没有太大意义。——尽管生命力无比强盛,但他生命还是走到了尽头。
人群中的气氛变得凝滞,虽然他们大多不是寻常人,但在没有了解规则的情况下,谁也不愿意出头,所有人都将趋吉避害的本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是献上你们的一切加入我们寻求庇护,还是被劫掠一空失去沦为奴隶玩具,现在可以做出你们的选择了,我个人是强烈要求你们全都选择后者。]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男子的话并不难理解。但无论选择前者亦或者后者,结果都很难让人接受。——无论人品好坏,这群人在另一个世界都是在某个领域拥有非凡影响力的人物,强烈的自尊令他们比任何时候都要感到愤怒。
[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侮辱无法接受?这也难怪,你们在另一个世界拥有的身份大多都不会一般,这样被人将自尊踩在脚底下践踏,是我我也会感到愤怒。不过,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奇妙了!无论重复多少次都不会让人感到厌倦——]
[疯子]
几乎所有人都认同这一点。不过这意义不大。
压迫感十足威慑已经令绝大多数人甚至忘记了呼吸。那个男人带给他们的只有深深的恐惧。
郝连北川不想做出任何选择。在他没有第一时间制止对方行凶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见一下这里实际的的掌控者。
他目光上移对上那名男人。没有任何理由,他感觉自己可以轻易杀死对方。
[如果执意离开不做出选择会怎么样?]
[会死,不过,你是个例外。]
作为在场唯一名持有武器入场的新人,身边还跟着一名瑟瑟发抖的女仆,哪怕男人不属于真正的高层也明白,这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意外。
郝连北川对对方突然的冷静感到诧异,不过他并不打算怎么哦点什么,在这之前,他需要去见一下这颗星球所有权的持有者。
[你们的主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带我去见他。]
[——啊?请随我来。]
虽然不是直属上级的命令,但男人还是没有迟疑就选择接受。
郝连北川左手手肘压在刀柄上微微压下,之后举步就跟上对方,那个他还不认识的女孩也在其他人羡慕的目光注视下,离开了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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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坐上一辆看着更像房屋的车辆,随后向着那不断堆砌看起来像多层蛋糕的山上城堡缓慢行驶。
有趣的是,拉车的生物并不是骡马或者其他,是四只会正面行走奔跑并且懂得一些礼貌用语的巨大螃蟹。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还一副训练有素女仆样子的哥特女孩放下之前的伪装,变成一个对新鲜事物感兴趣、性格开朗的少女。
[好险好险,终于得救了,谢谢啦,呃——那个——郝连北川,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郝连。]
[郝连?意外的朗朗上口呢。我的名字是伊莎贝尔·杰西卡·奥斯瓦尔德,如果忽略前面的教名称呼我杰西卡小姐我会感到万分感激哦?]
郝连北川与她对视了一眼,沉重的心情莫名变得轻松了一些。身边有这样一只解闷的百灵鸟或许是个不错的开始。
[就叫杰西卡,如何?]
[可以,话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啊,竟然让那个疯子主动忽略我的存在?]
[如你所见,一个目前并不是特别有威望的新人。]
[……太谦虚了,他们当时可比我要紧张得多。不过算啦,英雄救美那种事没发生虽然可惜,但从侧面上也能说明你的存在到底有多了不起!]
杰西卡这样说,但表情却显得有些失落。郝连北川听到夸奖,但对方的此刻状态却让他感受不到诚意。
[说这话的时候心态稍微摆正一点,你现在这样子让我有种被调侃的感觉。]
[我这是对刚才那些人的表现感到失望,当时他们就应该站出来阻止我离开,然后跟您展开一场争夺女伴归属权的殊死搏斗!]
杰西卡挥舞着小巧的拳头,迷离的样子显然已经陷入了某个妄想。
郝连北川听到她的言论,有些头疼的抬手扶着额头,不用太费力去思考,他就已经得出身边女孩拥有与常人不同思维的结论。
[哦呀,我让您感到困扰了吗?不过就算说出来我也不会纠正,吃定你了哦~]
女孩俏皮的对他做出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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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驾沿着巨型石块堆砌出来的道路向上行驶。之后,时间在某一刻失去了真实。——在车驾内,他们看到房屋不断变小,在点缀着紫荆花朵的透明车驾穹顶上,另一座城镇距离越来越近,让人不禁产生世界已经颠倒的错觉。
不过,这一种只维持到车驾行驶入主城堡。
[客人,再接下去就要由你们自己进入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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