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丞相像尊煞神立在屏风旁,女婢哆哆嗦嗦的解开王婳的衣服,那鞭子抽得衣物都与皮肉粘连,女婢心下紧张,揭开中衣下手没个轻重,王婳便疼得哼了一下。
屏风外的赵琅立马就听到了,冲进来一把拂开那婢女,“滚下去”
他自己来,什么贞洁名声,都比不上婳婳的命重要。
等解开衣物,赵琅看着她腹间的大片淤青忍不住手抖了一下,心疼得不能自己。
已经东方吐白,冬夜还是这般冷,说话都能凝出雾气,丞相府灯火通明,赵琅坐在堂中,看婢子们端着血水进进出出。
他脸上身上,都染了血,凝成骇人的暗黑色,这样坐着一动不动,反而像酝酿着滔天的暴怒,阿楠想劝他下去清洗一下,却不敢上前。
郎中终于出来了,他接过旁边的帕子擦手,才对围上来的赵琅说“皮外伤已经不碍事,只是”
他斟酌了一下,刚刚丞相所做所为,已经看出来里面那女子对丞相多重要,真是可惜了。
赵琅声音都是沙哑的,“只是什么”
“只是伤了阴心包经,只怕以后难以生养。”
难以生养,对一个女子意味着什么,郎中叹了口气,不再看丞相,到旁边开方子去了。
赵琅愣住了,随即心痛便向全身蔓延,终于将他四面八方都包裹了起来。
不是怕以后她们不能有孩子,而是心疼婳婳,该是受了多重的伤。
他冲进去,看着躺在榻上的人,脸色苍白,气若游丝,不禁放慢了脚步,那个活泼可爱,英姿飒爽的婳婳不见了,只剩下她伤痕累累的躺着。
他蹲下来,小心的捧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都是他的错,都是他,自诩智计无双,那么自负,什么都目空一切,什么都机关算尽,却连最心爱的人都护不住。
如果不是他,王撼岳怎么会入狱,傻婳婳怎么会受伤,自己什么都想要,到头来什么都失去了。
愧疚和心疼拉扯着他,连呼吸都疼得难受,赵琅闭了眼睛,藏青的被子上滴落几滴水,渐渐被晕开来,他哭了。
杀伐决断的赵家长孙,百官之首的丞相大人,在一个女人榻前哭了。
王婳觉得手湿湿的,蜡烛晃得她眼睛疼,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却见榻边有个人的头,埋在她的手里,一抽一抽的,她反应了一下,看来她已经离开廷尉了。
“别哭了,我都还没哭呢。”声音沙哑粗糙。
闻言赵琅慌忙抬头,果然见他眼睛有点红,不知道为什么,王婳突然很想笑他,还没开口就牵动身上的伤,她微微皱眉。
吓得赵琅探身上前,紧张得不得了,“你好不好还疼吗”
王婳先摇头,再缓缓点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弱弱开口“有点疼”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赵琅面前不想再硬扛了。
他给她拉好被子,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你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用担心,好好待在这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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