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撼岳终于舍得将茶杯放下了,语气不疾不徐,他好歹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场面都有见过了,“天下的好女子那么多,丞相又是人中龙凤,平都贵女无不倾慕,何必盯着老夫一个只会舞刀弄枪的毛丫头呢别的不说,婳婳已经和袁家定亲了,亲事就在下个月,长公主对婳婳什么态度你我又不是不知道,丞相府真的,不是我王家高攀得起的,丞相还是高抬贵手,放过老夫一家吧。”
赵琅没有一丝犹豫,跪行两步,“将军当年不顾世俗眼光,执意要娶来自龟兹的夫人为妻,恩爱多年,难道就不能体会我对婳婳的一片真心吗我与她之间从来就不是身份的问题,只要将军肯将婳婳交给我,我愿意用一辈子向您证明,不管荣辱如何,我都会一辈子爱她敬她,不让他受半点委屈”
“正因为我知道三人成虎,众口砾金的道理,才不想让婳婳重蹈覆辙,她娘亲当年就是忍受了太多的歧视、非议,才会郁郁而终,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能把她往你赵家那样的火坑里送”
他眼里全是悲痛,当年婳婳的娘亲不过是一个龟兹的工妾,老王爷讨伐龟兹,她作为战俘被掳,因为她略通汉语而留在军中做奴隶,正好分到他的帐下,日久生情,他执意要娶她为正妻,这件事当年还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云家甚至被有心人弹劾幕僚有人里通外敌,大靖士庶尚且不婚,更何况是与外族一个低贱的奴隶通婚,老王爷念在他追随多年,虽然扛下了罪责,可婳婳她娘还是忍受了许多指指点点,最终郁郁而终,就是这两个孩子,这些年也没少因为身上的血统被人侧目。
赵琅很真诚,他知道婳婳的身份,可他从来不在乎,“母亲不过一时不平,而我始终会护着婳婳,袁家因税银一事已经厌弃了婳婳,袁崇礼身为男人,连为婳婳讨一句公道都不敢,对父母之命唯唯诺诺,她嫁给袁崇礼绝不会幸福的”
这倒是戳中了王撼岳的痛点,袁家因上次他入狱一事就避而远之,以前结亲是看中王家背后的云王府,可后来云家式微,立马就冷脸相对了,婚期不过一月了,连个问礼都没有,着实是他当初看错了人,原来这些人,都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已。
许是勾起了伤心事,王撼岳闭上眼摆摆手,表示不想再谈了,“你走吧,这桩婚事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答应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婳婳就是嫁给草野莽夫,也不会与你有半分瓜葛。”
王撼岳下了逐客令,态度很坚决,赵琅没办法,失魂落魄的出了院子。
云舒来的时候,惊讶的问道“丞相何故在此”
云舒挑眉看他,自己过来探望王撼岳,便见赵琅一脸苦大仇深的蹲在湖边扣土,这是她第一次见平日里狡诈的赵琅如此幽怨。
他抬头见是云舒,叹了口气才行礼,“见过郡王。”被未来的岳父拒婚,这么憋屈的时刻,遇见云舒这种冤大头,着实让人心情不怎么好。
“丞相是过来找王姑娘的”
他继续耷拉着脑袋,“算是吧。”
“嗯,本王过来探望一下王将军,上次廷尉一事,还没来得及多谢丞相出手相救,这个恩情本王感激不尽。”云舒真诚的一礼,赵琅此人,从不掩饰自己对权势的渴望,可该有的原则还是会有,抛开他们之间的身份,中肯的评价一句,确实是不错的青年。
赵琅却突然两眼放光,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王家对云王府忠心耿耿,要是有他放话,王撼岳兴许会有所转圜。
云舒还没来得及品味他这突然间的变化,赵琅就激动的抓住她的手,“我有一事相求,想让郡王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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