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东城下起了大雨。
大紫皇城,一披着墨色披风的男子策马而出,远远举起手令,守门的将士草草看了一眼,忙挥手放行。男子重重甩鞭,那马长嘶一声,四蹄用力蹬地,一瞬就冲出城门,很快没入大道尽头,消失在蒙蒙大雨中。
与此同时,皇甫卓玉登上紫明宫最高的楼台,遥望这茫茫大雨中的东城全景,最终还是停在那渐行渐远的马匹。他微微侧目,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息,“可是在怪为兄?”
“臣弟不敢。”
“朕知道你忘不了她。但凤汐眠毕竟是异国公主,朕看她的性子的确和如倾相像,可她终究不是如倾。”
“最后一次。”皇甫释离面无波澜地看着远方天际,眸中却有薄冷,“臣弟不管她以前是什么人。我只知道,她现在是离王妃,是我皇甫释离的妻子。所以,仅此一次。”说完后退一步,作礼告别。
“她和此事无关,朕自不会动她。但事关国运……”皇甫卓玉百般无奈,缓声道:“释离,于兄,那件事是朕对不住你,是朕无能。可朕是大圣国的主,不得不为天下人着想。你是朕唯一的弟弟,你应该理解。”
皇甫释离无动于衷,始终转不了身去看他。他自知他肩负重责,诸多无奈,可他宁可献上自己的性命,利用她的事他也断然不可能再做。
大雨滂沱,持续到晚上。
雨天风寒,凤汐眠大抵是出不了房门的,房间里还得多放几个暖炉,她才能方便自如。每每此时,她便更是想念在醉阎黄林的日子。醉阎黄林有焰石布控,气候常年温热,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像现在,一旦没了暖炉,她的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发抖,手脚僵硬得不成样子。
“王爷。”外头传来星途的声音。
凤汐眠刚刚披上衣服准备迎接,皇甫释离已经进来了,“不用行礼。”
凤汐眠便不费那动作了,“王爷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她的这句话纯属是起了个开头,并无半点用处。
那日凤汐眠给他把脉,知他受了那样重的内伤,她当以为他会在床上卧上几日。可没想到他的身子这样强壮,比她的发烧恢复得还要快。更让她诧异的是,之前她重病在床他看也不看一眼,现在倒是来得勤快。
皇甫释离大多是夜间过来,也不避点嫌,次日光明正大地就从她屋里离开,害得下人私底下议论纷纷,见着她的眼神更显怪异,怕是误以为他们好事将近,每每露出诡异的笑多让她难以为情。可那都是瞎扯,皇甫释离来她房间,顶多是在她房间里看看书,偶尔赖着不走也就在旁边的木榻上将就一晚。
但要说出格的动作……
半夜皇甫释离心血来潮想要写字,直接把她从床上拉起来替他研墨,写着写着又要画画,画什么不好非要画她,画她还得挑剔,非让她在头上顶着个花瓶。好不容易等他画完,然呈现在画中的,却只有花瓶。也是凤汐眠她能忍,在他问及画像如何时候还能微笑点头大为夸赞。
皇甫释离还经常看着她出神,常常不由分说地又要蹂躏她的手,起初她还能忍受,可后来他半夜爬上她的床搂着她一睡就是天亮,她醒来一生气,没忍住直接把人踹下去。踹了之后她以为自己完了,可没想到皇甫释离竟然以此为乐,那不明深意的笑至今还让她毛骨悚然。便是后来她才知晓,皇甫释离那日竟对她用了安眠粉。
有时候凤汐眠也会怀疑,皇甫释离让她搬进南院是不是为了更方便地吃她豆腐。可用吃豆腐来形容又未免低俗了些,至今他也没有越过那条红线不是?
几日下来,两人不熟也得熟,熟了还得装不熟,真真是件难事。凤汐眠还想和他避着点距离,但这距离也经不起他这样折腾的。
“无事就不能过来?”皇甫释离不满地睨她一眼,在软垫坐下,示意她也过来坐。桌底下有一副五子棋子,凤汐眠之前未有留意,他倒是熟络地给搬出来了,“可会下棋?”
“一点点。”
“一点点?”皇甫释离似笑非笑,“试试。”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桌面黑白棋子数量相平,不分秋色。外面的雨渐渐转小,雨珠打在窗台也激不起水花,一切都那样宁静。
此时皇甫释离暂占上风,凤汐眠正思考着如何反败为胜,可她想了许久都没想到法子来,抬头看着他,“无路可退了。”
闷闷的声音,让皇甫释离不免轻笑,“你的一点点功夫能撑到现在,也是不错。”
凤汐眠将白棋放回去,“我就当王爷夸我谦虚罢。”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