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秦公子还盼着官府能来?在下来此时路过商渠县,那里有延西府驻军。”
这话的意思谁都明白,此地距离商渠县不过三十里,都府不可能不知晓,“看来是被遗弃了”。
“明日会有一批粮物运到,过两日还有几车药材,我的人会在此施粥,药材不知秦公子可能处理?”
秦时并没有多欢喜,反而愈加迷茫道:“王公子的目的呢?”
“秦公子,这世间还是有希望的,你信吗?”
“……”看着眼前略低于他的少年公子面带微笑,秦时觉得有点狼狈,只点了点头。
“人做事不一定必须要有目的,要说目的,就当行善积德吧”,当秦时问出这个问题时,明月下意识的想了想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办学堂,她的目的就是想仗着自己前世的便利和周家的财富,做点有意义的事儿,总不能白活这一世。
而此时,她还真的没有任何目的,仅仅是基于同情,基于前世的捐助习惯。
想了想不免有些好笑,幸好周家财大,否则该如何满足她此时的善心?“对了,秦公子,那个孩子若是脱离危险了,能否交给在下?”
“王公子家势丰厚,那孩子跟着公子也许会有造化。”
“秦公子误会了,待他痊愈,在下的人会送他去溪口学堂,那里有许多孩子,治愈灾难的伤口首先是让他远离,与同龄人在一起做伴会更好”。
“溪口学堂?秦某听说过,那里确实不错”,秦时思量一会儿,似乎在哪里听说过王希孟的名字,但一时竟想不起,“某本欲打算收他为徒,这样更好,跟着秦某奔走,着实辛苦”。
“哦?秦公子既然有收徒的打算,可否多收些?”明月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云州学堂初办时布告中言‘三年学文,两年学技’,也只是有个朦胧的想法,至于学何技,到没有深思。此时猛然有了想法,竟也顾不得思量许多,就对这个不知深浅底细的人表达邀请。
“呵呵,秦某云游四方,居无定所,携一徒已然费力,何况几个。”
“非也,待此间事了,在下欲荐秦公子到溪口学堂,坐堂收徒,公子以为如何?”
“那里是学堂,岂会让大夫教授医技?再者,秦某游历四方,所遇疑难杂症之多,也可增进医技,学堂里难免受限”,秦时是有一点点的意动的,自己的师傅早逝,没能来得及传承衣钵,自己全靠自学方能有今日成就,其中艰辛唯自知。但又想到自古便没有这个做法,不大可能,便开口拒绝。
“这好办,秦公子可以去云州学堂,那里更接近战乱地,重病者也多,日后秦公子带徒游历更加方便。不管是溪口学堂,还是云州,都会有专门的技艺课,所授技艺包含众多,孩子们根据自己的意愿选择技艺。待将来条件成熟,在学堂可学天下之技,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并非只有读书做官一个途径,秦公子以为如何?”明月看着面前之人一直盯着他看,不得停下话。
“原来阁下竟是那位编撰教习的王希孟?恕在下眼拙,一时间竟没能想起。失敬失敬”,秦时终于明白过来,眼前这位就是名动大卫的王希孟,因其编撰书册而被世人或赞誉或诽谤;因公开全本兵书而被兵将们感激,同时也被齐王记恨;世人也有传言其家世显赫,家财颇丰,但至今无人知晓出自何家,有人说是乾州王姓百年大族,也有人说是王乃化名,总之众说纷纭。
“不敢当,秦公子可否同意去云州学堂?若公子不满意,希孟可以专设药堂,由先生全权负责”,明月真的是求贤若渴,把老底都揭了。
竖立的周问冷着脸看了一眼秦时,难得公子第一次向人坦承,看来这人入了公子的眼,暗营里医术好的也有不少,公子咋就没看上一二呢?
秦时突然感到一阵冷意,待到去看,并没发现异常,忙道:“怎会不满,待此间事了,秦某自当前去。”
……
第二日午间,两百石黍米粮运到,整个两万人口的县城余者千众,登记过后每成人可领取半袋米粮,其子女半袋。登记录入的工作则由县衙里唯一幸存的一名衙役负责。孤童先暂由专人照看。
秦时则和另外两名随运粮队来的大夫投入了全城的消毒清理工作中。
一时间,喜悦的气息冲淡了悲伤,空气中夹杂着浓郁的药味。
半月过去,玉平县的震后工作在明月一行人的主导下有序的开展。运到西关军,发往户县的米粮也及时的送到。
而那位被朝堂坑骗的安抚使马彪此时刚过潼川府,一行二十人此时狼狈的坐在乱石堆上,望着眼前被抢的半袋粮不剩的狼藉,唉声叹气,马彪更是捶胸顿足道:“一路走来诸多艰难,我说到这儿怎么这么轻易就借到粮了呢,原来在这儿等着呢,他妈的,比不借更可恨,王八犊子。”
“马爷,明明是山匪啊”
马彪扔掉手中的一块木牌道,“什么山匪,没看见都穿着军靴吗,还留下腰牌,这就是故意给咱看的,他奶奶的,欺人太甚,老子就不信没丁点希望,借不到一袋粮,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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