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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刚开始的手忙脚乱,到慢慢的适应下来,手还是被切了几次。学做饭就没有不切几次手的。

等张景义能熟练的生火劈柴,能把苞米碴子和高粱米随意做成稀饭干饭,能把咸菜疙瘩酸菜梆子切成丝,能炖出一锅普通的酸菜炖土豆,春开已经来了。

盖了一冬天的大雪开始消融,到处都是温漉漉的,马车道变成了稀泥泡子,在村子里走一圈脚上沾的湿泥能把鞋坠掉。

张家已经搬出去了,住到了西屋,东屋这边让给了娘仨。

张景义也是松了口气儿,这两家人挤一间屋子里,穿衣入厕的都要避着点儿,属实也不方便,由其是那几天,简直像个小偷似的。

大半夜还总得被迫收听对炕那边气喘吁吁的热乎。

开春了,山上泛了青,野草山菜都出来了,张家大嫂没事就喊了张景义出村去山上,带着她挖野菜,教她认,带她找,还得和同村的人家‘抢地盘’。

把挖出来的野菜摔了摔泥扔到筐子里,张景义直了直腰,就这么半躬着身子实在太累了。扭头往张家大嫂那看了一眼,却看到一线绿影儿。

绿影儿在就在蹲着的张家大嫂屁股后面,脚边儿不远,正抬着头吐着信子左拧右扭的探视。

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也不能喊,张景义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两步走过去一把把绿影儿抓在手里。

一入手,那种滑腻腻的感觉让张景义浑身都起了一层疙瘩,蛇在手里扭动着,蛇尾盘过来缠到张景义的手腕上,蛇头摆动着,露出四颗尖牙。

也来不及多想,张景义拿起张家大嫂放在筐子里的镰刀,一下子就把蛇头削掉了,掉落在草叶子上一口咬住,淡黄色的毒涎顺着草梗慢慢流出来。

张家大嫂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儿,站起来问:“怎么了?”

张景义脸色苍白的看着张家大嫂说不出话,张家大嫂一眼就看到张景义手上扭动着的绿色蛇身子,低头找了找,看到了蛇头:“妈呀,野鸡脖子。”

张景义说:“就在这,在这,我怕喊你耽误事儿。”

张家大嫂看了看,发现离自己就一步远,也有点儿后怕,说:“这操蛋玩艺儿,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呢?你呢?伤着没?没咬着吧?”

过来到张景义手臂上找。

张景义这会儿缓过来了,松开手,蛇身子缠在手脖子上整的整个胳膊麻酥酥的,说:“没,没咬着我,我一把就抓住了的。”

张家大嫂把张景义手脖子上的蛇身子拿下来,蹲下看了看咬在草梗上的蛇头,说:“这东西脑袋掉了都能咬人,以后你可得小心点儿。妈呀,吓我一身冷汗。这东西有毒的,咬上就差不多了。”

张景义点头说:“我知道,红的没毒,绿的有毒,我怕它咬着你。”

张家大嫂把蛇身子扔到筐里:“你听谁说的?也不是所有的红的都没毒,不过,绿的肯定都有毒。哎呀妈呀,你这是,救了我一命啊,老话咋说的来着?救人一命什么什么的来着?”

张景义笑了一下,说:“就是遇上了。我咋也不能看着它咬你。”

张家大嫂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你,这也是真急了。行了,嫂子也不说啥了。”

晚上男人下工的时候,张家大嫂把事儿和张家大哥说了,把蛇拿给张家大哥看,张家大哥过来给张景义道谢,听了也是一身汗,这年头,咬上了人也就没了,哪去治?

小蛇不大,还没有大指粗。张家大哥把它剥了皮,把蛇胆挤出来拿给张景义,说吃了对身子好,张家娘仨全都一脸嫌弃的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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