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呀?怎么今天火气这么旺?”
青藤嘴上吐槽他,脚依旧跟着他走,毕竟要住人家吃人家的,总得给他点面子。
“你傻子吗?”白阳在她耳边怒吼,震的她双耳嗡嗡响。
“他说了他叫赵元淳。”白阳深呼吸,压低声音说道,“濮阳能有几个有钱的赵元淳!他就是濮阳侯的第四子赵元淳,字敬辛!资料里不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吗!”
“你是来杀他爹的!和他做朋友干嘛!”白阳气不打一出来。
“但是他没准和他爹关系不好,还备受兄弟欺凌……”一个没有靠山的大户人家孩子,青藤还是知道下场很惨的。
白阳沉默了一阵,随后嘟囔,“你以后还是别去听说书了。”
不怕傻子会说话,就怕傻子有文化。
“什么?”青藤疑惑的皱起眉头,这和说书的有什么关系?
“我说!就算他家庭在不和睦,那也是他爹!血浓于水的亲情是割舍不断的,你杀他爹和他就是血海深仇,离他远点!”白阳将她按到椅子上,把大鱼大肉的菜都放到她面前,“况且凭他的万贯家财,家里人都对他好着呢,轮不到你瞎操心。”
“哦……我就是觉得他人还不错。”青藤夹起一块排骨就整个往嘴里塞,“耳且塔耶不自道唔似撒搜。”
白阳拿筷子一敲她的脑袋,不耐烦的说道,“闭嘴,吃你的饭,喷出来恶心死人了!”
青藤呐呐的闭上嘴,吃人家嘴软,住人家手短,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回京城了再和他计较。
青藤狠狠的咬下一块红烧肉泄愤,白阳咬着筷子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威胁她麻溜的吃饭,别想些有的没的。
“吃完你就去窗口站着。”白阳咪了口清酒,“观察濮阳侯府守卫的布阵时间,笔墨纸砚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天黑前画完。”
“哦。”青藤埋头扒饭,“那你去干嘛?”
白阳也埋头扒饭,只要一个停嘴,就会有大半盘菜肉消失,“闭目养神。”
青藤一愣,停下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这个懒虫,这不公平!”
“有什么不公平的。”白阳见她停下筷子心中一喜,风卷残云的把排骨都夹到自己碗里,“侦查本来就是你干的活,而且你吃我的住我的,还要我去干活吗?!”
青藤被他说的一时语塞,只得低头继续默默的扒饭。
谁叫她的爱刀之前裂了道口子,为了卖到和刀锋一样的材质费了不少打探消息的钱。
虽然如今刀是修好了,但钱袋也是空了…
她摸着腰间的弯刀回春,眼神空洞的往嘴里扒饭,什么时候才能攒一笔小钱,归园田居啊……
白阳见她一直只吃那碗红烧肉,现如今吃到只剩几块肥肉了,就拿筷子将她的筷子打开,随后夹了一大筷子青菜梗到她碗里。
“不挑食长得好看。”随后白阳将剩下为数不多的肉都夹到自己碗里,过着红烧肉汤,将热乎乎的米饭一股脑都吃了下去。
他将碗吃的很干净,随手朝桌上一扔,就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大摇大摆的躺床上了。
等青藤回过神来,桌上就剩下了八角大蒜小葱花…
这都还没吃个半饱呢!青藤委屈的摸摸还是扁平的肚子,又摸了摸同样扁平的钱袋,长叹出口气,认命的起身去门口摇了铃铛。
铃铛的声音意外的很好听,如梵音般醇厚悦耳,青藤轻轻一拉,带动了酒楼整片头顶暖黄的灯笼。
那些暖黄的灯笼下都坠着一个小铃铛。此刻漫天的铃铛脆响起来,在中空圆形的酒楼厅堂里绵绵回荡。
像是身处于初夏竹林,暖阳被细小竹叶切割的婆娑,小风拂过叶片头带动一浪接一浪的沙沙。
这身处闹市而心不喧的感觉,让青藤有丝感到愉快,仿佛白阳偷懒也不是什么坏事。
来收拾碗筷的小二还是陈大发,询问了需不需要热水后与青藤唠嗑了几句,就托着盘子下楼了。
陈大发走后青藤还是在凳子上坐着发了会儿呆,见白阳一点要起床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打起了鼾声,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想必他是不会再起来调查濮阳侯府的守卫布局了,青藤只得拿起他放在桌上的地图,单脚跨坐在窗框上接着画。
这一画就画到日暮快要垂落,远处橙红的夕阳一半掉到地平线下,像是被拦腰切了一刀的大饼,此刻这该死的半个大饼直楞楞的照着窗框,刺的青藤眼睛泛酸。
她气恼的发现濮阳侯府的守卫每一个时辰就换一班,整了一天分毫不差,这么点时间换一班自然是个个精神头十足,连交头接耳聊八卦的人都没有,站的姿势那叫一个标准。
铜墙铁壁似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盯了一天白用功,青藤不由发泄的一脚踹到白阳睡的舒坦的屁股上。
“起来!太阳晒屁股了!”
白阳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满不在乎的把被子盖过了自己的头顶接着睡。
青藤一把将他的被子掀开,捏着他的脸就对准了窗外红橙橙的太阳。
被亮光猛的刺眼,白阳不由自主的闭紧眼睛,恼火的把青藤钳固他脸的手拍开,没好气的骂道,“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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