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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州临海,下辖通口、九江、丹会、交浦、九巫、苍南六郡,水系十分发达,湖荡密布,数万条大小不一的河流纵横交错,是晋燕国主要的港口,州内四季分明,气温适中,雨量丰沛,物资丰饶,盛产大米、茶叶、蚕丝、水产等,素有“丝绸之府”“鱼米之乡”的美称。

原本渠州作为晋燕国的主要港口,一直有重兵把守,无论是海上还是内河航运都十分太平。但是几年前,不知从何处来了一帮流寇,人数不多,也不过二三十人左右,但就这二三十来人愣是将渠州搅了个翻天覆地。

起初这些人自渠州通口入境,对周边进行了一番大肆抢掠,杀死砍伤的当地平民士兵上百人,当时陆华还只是渠州的一名副将,见此便主动请缨要带兵前去镇压,却被总兵李长道给压了下来,认为不过是一帮不成气候的流寇,不用专门派兵,只是传令通口境内驻守官兵尽快将这帮流寇剿灭了,没想到这边刚传令,那边就回复通口前去剿匪的士兵全军覆没,流寇不知所踪。

随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接连收到九江、交浦、九巫三郡战报,称郡内多地被流寇抢掠,此时流寇已经由原来的几十人增加到一百多人,李长道这才幡然醒悟,连忙派兵镇压。但是为时已晚,这帮流寇作案时间、路线均没有规律,在渠州又转悠了半个月,想抢就抢,来无影去无踪,大半个渠州都被光顾了一遍。此番情况被好事者添油加醋上书告了一状,皇帝震怒,渠州十万驻军连区区几十名流寇都拿捏不住,连夜下了一道圣旨将李长道撤了职,戴了镣铐,押回京都问罪。

此时流寇已增加至数百人,分散四处,渠州俨然成了烫手的山芋,谁也不愿意接手,皇帝直接将副将陆华提成总兵,命他十日之内务必将流寇清理了。陆华曾是柳亭玉手下一员武将,北摩之战的时候随柳亭玉出生入死六年,带兵打仗自有一套,其手下有三千精兵,由他亲自操练,此番对付流寇便派上了用场。

那帮流寇在渠州境内流串了一两个月,见驻军拿他们没有办法,气焰十分嚣张,直接跑到渠州州府青乌想干一票大的,结果被等在这里的陆华逮了个正着,几天之内,便一路将流寇赶出了通口,剩余流寇不到二十人,乘船不知所踪。

此后渠州太平了半年,半年之后通口突然出现了一帮水寇,专门劫持海上内河货船,其作案手法和当初的流寇十分相似,神出鬼没。陆华擅长陆地作战,对水面上的战斗稍显生疏,在起初的几次交手中,大大小小的吃了一些亏,其后苦练水军,总算是能将这帮水寇镇压了下去。只是这帮水寇已成气候,吸收了周边山贼、海盗以及不少亡命之徒,人数已达数千,均是一帮要钱不要命的,时而集中,时而分散,抢了就跑,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完全清灭,陆华也只能常年呆在军营勤练水军,只盼有朝一日端了它的老巢。

回到陆府已至傍晚。

陆白远远的看见陆府门口拥簇着一群人,万心挺着个大肚子站在最中间,身旁站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年纪约莫三十六七,一身便衣,皮肤黝黑,满脸严肃。

应该就是陆华了,陆白暗自猜测。

那年陆华去崇阳山接万心的时候,自己染上风寒,高烧不退,昏昏沉沉的睡着,并未见过本人。

陆华一看到陆白几人走进,三步并作两步迎了过去,先是躬身对郑成夜行了一礼,转至陆白身前,竟单膝着地跪了下去,叫了一声陆小姐,便再说不出话来。

吓得陆白连忙双手将他扶了起来,见他脸上哪是什么严肃,其实是激动的不知道摆什么表情。

“你叫我陆小姐,论起来我还得叫你一声叔叔,这哪有叔叔给侄女下跪得道理,这不是要我折寿嘛?”陆白笑道。

当年在战场上,陆华受了柳家两代将领不少教诲与恩惠,对他来说,柳元忠父子对他有知遇再造之恩,此时见到柳家唯一的后人,怎能不激动。

陆华憨厚笑道:“是我唐突了!”

“好了,好了,都站到外面怪累的,你们出去了大半天,应该饿了吧?晚饭已经备好,咱们进去边吃边说罢!”万心笑着拉了陆白的手,对几人说到。

陆华连忙过去扶了万心,一脸小心翼翼道:“哎呀,我又忘了,夫人身子重,久站不得。”

引得万心一阵脸红,娇嗔道:“多大岁数了,这么多人也不知道害臊。”却也任由他扶着进了府。

那一餐吃的十分热闹,饭桌上陆华将自己从出生到现在的经历绘声绘色的讲述了一遍,讲到跟随柳亭玉那些年,被万心在桌子地下狠狠的踩了一脚,疼的他啊的叫了出来,气的万心又是一顿笑骂。

见夫人不高兴自己说,便又转身对郑成夜表示了一番感谢,陆白这才知道郑成夜到了渠州后成天不见人影,原来是跑到军营里去练兵了。郑成夜谦虚说自己不过也是纸上谈兵,做不得准,陆华便一脸不赞同的拉着郑成夜掰扯,非要他承认自己厉害,弄得郑成夜哭笑不得,结果是又被万心训了一顿。

后来又同郑成夜讨论起渠州水寇,被郑成夜三言两语直点要害,再次两眼放光的对他赞扬一番,说他文韬武略样样厉害,十分想领教一下他的武功。

一吃完饭,便将郑成夜拉到了院子里,想要比划几招,结果比划没比划了,自己到先把腰给闪了。气的万心连骂他几句没正行,见在晚辈面前丢了脸,陆华一手扶着腰一手搀着万心,一脸窘迫的回了房。

“万姑姑这几年应该过的很好吧!”陆白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觉得心中十分愉快。

“有夫如此,夫复何求!陆师弟,你觉得呢?”郑成夜走至陆白身侧,低声叹道,见陆白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抬手轻轻点了她的额头,指尖触感微凉,心下一沉。

面对郑成夜突如其来得举动,陆白愣了一下,觉得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心突然跳得很快,心里想着,该不是自己又生病了吧?

正在愣神间,身后小核桃脆生生的喊了一声:“姐姐!漂亮哥哥!”

陆白满头黑线,经过自己的再三纠正,小核桃总算是分清了男女,不再叫郑成夜漂亮姐姐了,但是漂亮两个字怎么也去不掉。一个正常男人老是被说漂亮、美,心里肯定会不高兴吧,但是在郑成夜身上一点也看不出不高兴的样子,反而十分欣慰的接纳了。反观陆白才十分不高兴,为什么喊自己只喊姐姐,喊郑成夜要加漂亮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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