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歧的心中又升起一抹沉重的自卑,暗想:“嘻嘻的爱人是富家公子,有钱又帅,哪里像我。”
再想:“便连嘻嘻,也是公务人员,一辈子荣华,又哪里是我能配得上的。”
看了看风雪与天光,再不理会双目含煞的刘云,只看了一眼转身走入藏经阁的邱夷光,踏着凄凉的脚步,向仙女峰的方向走去。
刘云正待出言怒喝,却见天光已浓,真传弟子们络绎走来,人多眼杂,只能作罢。
他恨恨的走了,骆歧却满心茫然。
他不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义,看着身旁来来去去的大雪山宗弟子,好似与自己隔着一层看不见又摸不着的薄纱。
“我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世界。”
“可我属于哪里?”
真气在不住消散,骆歧踏上大雪山主峰与仙女峰之间由云雾凝聚而成的宽大云桥。
脚下软绵绵的,好似飘在天风之中,骆歧忽想:“我还是走吧,在这里也学不了真气,多留无益。也不知道怎么回去,还是寻一处隐秘的地方,庸庸一生算了。”
此心方起,便再也按捺不住,脚步陡然加快,奔上了仙女峰。
回到住所,正见小六儿端着温水走来。
骆歧忽觉自己先前的态度很是不好,冲着小六儿躬下了身子,道:“昨晚的事,很对不起。”
小六儿受宠若惊,满面欢喜的道:“没事,没事,快洗脸,等下长老要考较修为了。”
骆歧一惊,道:“考较修为?”
小六儿道:“对啊,你忘啦?”
骆歧正待问询,忽在骆轩的记忆之中看到,每年年底,大雪山宗各峰真传弟子以及内外门弟子都要被长老考较修为。若外门弟子之中有二十岁以下者突破二转,可升为内门弟子。若内门弟子之中有二十五岁以下者修至四转,可收为真传弟子。
内门弟子不少,真传弟子却寥寥无几。便连眼前这小六儿,虽已十八岁,却也只是三转修为,还有七年再无突破,一生便只能如此了。
骆歧心想:“我不能去,一去就露馅了。”
满怀心事的洗了脸,却无牙膏牙刷,总觉嘴里苦涩,好不舒服。
小六儿端着水盆去了,骆歧站在石屋之中,暗想:“我还是现在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若是被骆无极发现……”
他不愿猜想后果,只得转身走去。
但刚走到门口,又想:“骆无极养育骆轩十八年,视如己出。我走无甚,带着骆轩的身体一起走,岂不是要那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家伤心?”
又见木桌之上横放着的三尺长剑,银光烂烂,锋利无比,剑身之上刻着两个繁体大字,‘无极’。
此剑乃骆无极用毕身真元祭炼了五十年的至宝,虽不如八品次仙器,却也相差不多。
如此重宝都赐给了骆轩,足见骆无极对这个小徒儿的看重与喜爱。
骆轩愈发纠结,但想:“骆轩的灵魂已死,空余这一副皮囊,岂不更让骆无极伤心?不若我代骆轩之名离去,好赖给老人家留一个念想。”
当下就着桌上已凝结的碳墨,加了些冷水,研磨一会,在纸笺上写道:“师父,徒儿自觉桎梏难除,下山悟道,功成便返,莫念!徒,轩。”
寥寥几字,好在骆歧素喜书法,写得尚算工整。只有些繁体字不会写,也不知简化后骆无极能否看懂。
骆歧长叹一声,用无极剑压住纸笺,转身走了。
无极剑虽好,却是骆轩的东西,骆歧不愿占为己有。
他未带来一物,离去自也不能拿人物事。不过需要衣物蔽体,只能穿走一件白衣。
寒风吹在身上,稍有些刺骨,好在骆轩的真气修为委实不坏,虽在不住消散,虽然不敢催运,却只一个波动,便驱散了血肉之中的寒意,还骆歧一片温暖。
有内外门弟子见骆歧孤身下山,想要来问,却想自己那喜好调息少年男儿的九师兄骆轩的脾性,终究忍住。
骆歧也落得清净,脚步随风,拖着孤寂的身躯向山下走去。
他脚步不慢,待得日上中天,已来到仙女峰下。回望直入云霄的仙女峰,骆歧长叹一声,道:“永别了,大雪山宗,仙女峰。”
忽见一座高峰在大雪山主峰的东面破云傲立,形似一柄直刺苍天的利剑,自顾自的散发着凌然剑气。
那高峰正是钟楚山长老治下的剑仙峰,一段杂乱的记忆忽而涌上了骆歧的脑海,让他稍觉脑仁疼痛的同时,更紧握起双拳,怒目切齿。
记忆之中,骆轩正抱着一个面庞稚嫩的少年在剑仙峰下行那腌臜之事,少年满面痛苦,泪水长流,不住哭喊哀求。
可骆轩哪里管他,精虫上脑,身被欲侵,直将少年摧残得几欲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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