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戟知道,自然是要先有国,才能有家。
只是他一直在逃避,明明知道匈奴在残害边境子民,但他仍在侥幸地想着,只是边境之患,不足以撼动绥国数十年的根基。
若崔筠卿是年少时的情愫初现,那,颜知洲必定是惊艳了他这一份帝王业。
“卿卿,容朕想想。朕,不会做桀纣。朕,要做大绥的明君。”
辛戟最终还是说道。
崔筠卿见辛戟松了口,也不再紧紧相逼。
但是,为何纵然说服了辛戟要出兵边疆,但,心头还是空荡荡?
真的,生分至此?
“卿卿,我们的孩子,就叫辛涯吧。涯日后,一定会好好鞭策朕,要做对大绥有利的事。”
崔筠卿恍惚地笑笑,说道:“陛下能如此想,妾代绥国万千子民谢过陛下。”
“涯,该封作太子的。朕要让太史令挑个好日子,为涯风风光光地操办。”
崔筠卿连忙制止:“陛下,涯还小,福薄,陛下不该这么早便为他操心这些事。”
辛戟想了想自己确实操之过急,虽然辛涯的出生没有像辛湄的出生一样让他一连激动了几个月,但是他毕竟是辛戟的第一位皇子,辛戟自然也是看重。
“也是,那来日涯的满月礼,一定要操办得风光。”
崔筠卿不禁感到有些头疼。她又想起八年前辛湄出生的那个冬天,辛戟逢人便说自己得了位公主,整个朝堂怕是都要听腻了他那句“朕得小女,其背有凰”。
后来辛湄的满月礼,着实是轰动了整个长安。所有的礼仪规制,都堪与尚公主媲美。
谈话间,辛戟身边的江燮走了进来。
“奴婢参加陛下,皇后娘娘。”
“怎么了?”辛戟问道。
“奴婢刚刚得到消息,梁王携梁王后进京了。”
辛戟感到有些奇怪,便问道:“为何此时来长安?朕未曾下旨啊。”
“此事奴婢不知,怕是朝中最近不太平,风声传至梁地,梁王忧心也未可知。”
“哦。”辛戟淡淡地答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朝中乱,也不该他来管啊。他去了梁地八年,此刻回长安做什么?”
“鸿儿在长安,他们照理也该来瞧瞧,陛下何必如此不近人情?”
“他的世子,是他自己要留在长安的,如今你这话,就仿佛是朕蛮横无理让他们骨肉分离。”
“陛下,”崔筠卿喊道,“妾并没有这个意思,为何说到梁王的事,陛下又不悦了。”
“朕只是觉得,朕未传他们,他们如今进京,未免太嚣张了。”
崔筠卿笑笑,说道:“毕竟陛下只有这么一个亲兄长。”
辛戟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说道:“确实是这样,朕除了由着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妾如今这身子,也没办法招待梁王梁王后了。他们进京,陛下别苛责别怠慢就行。”
“怠慢?朕如何怠慢得起?”
“看来,是有人想要逼着陛下就匈奴一事,作出让步了。”
辛戟不语。
“无妨,”崔筠卿说道,“区区梁王,翻不起什么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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