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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木屋,几件简陋的家具随意的摆放着,火炉上的水壶已经烧的咕噜咕噜冒着蒸汽。

我这是重生了?

一股微带着惊喜,更多的是茫然的情绪充斥在赵一恒的心中。

这是一间有十几年历史的老屋,屋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赵一恒和父母的回忆。

赵一恒走到一个黑暗的小隔间,在微弱的光亮下,只有一张四角方桌,两个骨灰盒端正的放在桌子中间。

赵一恒用手轻轻地拂了拂并不存在的灰尘,恭恭敬敬的向两位老人拜了三拜。

赵一恒家只有他一个儿女,两位老人的日子过得清苦,但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赵一恒。

他们一位在河上做纤夫,几十号人在伽南莫河上拉着货船行走,一次在逆流行船过程中,货船翻在了河水里,拉船的纤夫一个没剩,全死了。阿母正在富户人家里洗衣服,本就疲劳虚弱的身体一下没抗住打击,为阿爸办了丧事,没几天就为跟着去了。

就是这样一对老人,在生活上,从来没让赵一恒受过委屈。然而,直到后来,赵一恒才知道,自己并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

想到这里,赵一恒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

“嘟嘟嘟……”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赵一恒复杂的思绪。

会是谁?

赵一恒微微有些僵硬的将房门打开。

“菜头,我是来收房子的。”

来人一身粗布麻衣的短打,脸颊上的一颗黑痣让人平添了几分厌恶。

记忆慢慢回归,这人叫王小赖,是镇上赌庄的一名打手。那时候赵一恒家里的钱都给父亲办了丧事,恰逢阿母也被老天收了去,赵一恒顶着伤心欲绝的心情到处筹钱,可惜他肩不能挑、背不能扛,没人借钱给他。

镇上的赌庄已经盯了他几天,看他走投无路,就派人诱赵一恒到赌庄里碰碰运气。俗话说得好,十赌九输,剩下一个,不是老千就是托。

年少的赵一恒哪里知道这些弯弯绕绕,进去一次就把唯一的家产输在了里头。

赵一恒的眼神一下子凌厉起来:“你先回去,欠的钱过几天还你们。”

王小赖将手里的木棍抗在肩上,凶狠着一张脸说:“找打是不?”

赵一恒回身将屋子里的的菜刀提了出来,对着门口变了脸色的王小赖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人就在这里,你们宽限我几天把钱还给你们,你们在我这破房子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卖了换钱?”

阳光下的王小赖变得阴晴不定,也许是他没想到老实好欺的赵一恒怎么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也许是这两天的事情对赵一恒打击太大?王小赖这样想着。他不敢赌,每天因为活不下去而在迦南莫河上投河的人多的数都数不过来。他不想过分的刺激赵一恒,眯着眼睛说道:“好,我就宽限你三天,三天后,你拿不出钱,老子就送你去迦南莫河上陪你爹。”

“砰!”狠狠的关上门,赵一恒不怀疑王小赖说的话。这些人都是六亲不认的无赖之徒,手里怎么都有几条人命,只是有人罩着他们,大人物们没那个精力去管几条癞皮狗。

这王小赖过来的唯一一件好事大概就是让王小赖知道了现在的具体时间,毕竟,这件事对赵一恒的影响太深,即使一千年过去,赵一恒也清楚的记得这一天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没错,赵一恒是一个千年老怪,重生在他16岁的这一年夏天。

甘罗,这是一座乡下小镇,大概有两三千人口,分为中心的富人区和边缘的平民区。小镇外围是四面一望无垠的农田,农田已经长出细细的嫩芽儿,一些农民正在田里辛勤的劳作。

这些农田不属于农户,它们属于镇上的男爵大人。土地属于国王和贵族被写进怒狮王国的立国法案里。

穿过小镇,在小镇的下游,座落着几座造纸作坊。这些工人们属于小镇的中产阶级,零星的分不在小镇里。

街上的路人大多行色匆匆,一些车夫拉着马车快速地从赵一恒身边跑过去。

赵一恒抬头看了看天空。碧蓝的天空上,只有几片轻飘飘的白云,远不如千年后,幻兽漫天飞舞的盛况。

罗兰大陆,这片魔法师的发源地,现在还处于青涩的时代。魔法的奥秘仍然在敝帚自珍,远没有达到千年以后人人普及的程度。这是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暗的年代。

走过这条正街的一大半,在远离甘罗镇治安管府邸的地方,赵一恒的眼前是一座不起眼的小酒吧。门口上方的牌匾上印着一个剑与盾的标志,这是一间冒险者小屋,它只对特定的人群开放。当然,没有什么是金普洱搞不定的,只需要给门口的守卫一个金币,任何人都能够轻松的进去,那是足以让原本的赵一恒一家三口舒服的过一整个夏天的花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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