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秀的中年人又过来,站在森德尔旁边,“你小子是真会还是假会?你要是不会,你就早说,虽说只是比试,到了擂台上,可就不一样了,所谓巫术,是打破天地规律,将规律重组,有许多巫师使得出来,却收不回去,你年纪还小,可不要因为贪玩送了性命。实在不行,就和长老说你退出。”
森德尔由衷道,“谢谢你,不过我不会退出的。”
中年人叹口气,找别人谈论去了。
森德尔将手上竹签打开,只见上面写着,“艾德。”
伴随着一阵锣声,第一场比试开始了。
首先上场是一个四十有余的高个壮汉,紧跟着上来一个年级相仿的人,这人和高个比起来显得极矮,姑且叫他矮个子。
两位巫师在擂台两边相互施礼,道声“请”后便正式开战了。
那矮个子先行发招,只见他左手一勾,一道火光忽然在他手中亮起,那团火似有风吹,在微风中摇曳飘动。
众人一惊,眼中出现向往的神色,凭空生火,这怎么可能?就算是在大巫师中,能凭空生火也寥寥无几!
此人的巫术修为可以算的上是极高了!怎么会来参加巫师考试。
森德尔静静看着他手心,面上倒无什么表情。
众人心思转动间,那矮个一手煽动,一团火落在地上,像是沾了酒精一般猛然烧起一尺多高,直朝着高个壮汉那里烧过去,壮汉灵巧跳开,那火焰却似有灵性一般,只听“嘭!”的一声,无形之火焰朝着地下去,竟似钢铁一般直钻进擂台,片刻后,从壮汉身后出现,如猛兽一般从后面扑向他。
那壮汉一惊,也不敢大意,口中念念有词,那火横在他的身前,像是随时会烧到他。
矮个子那边乘胜追击,那火苗在转了势头,偏离壮汉向擂台外飞去。
众人惊呼闪躲。
只听“咔!咔!”两声,擂台一边的围栏便被火苗碰碎,无数木屑向外飞来。
说时迟那时快,在众人来不及闪躲间,那火苗倒飞回去,撞向壮汉,壮汉躲避不及,一个站不稳,被火团打中,连退几步,一手捂着胸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矮个子再施法诀,空中出现许多细微的火苗,空中的火苗越来越多,一时间,擂台之上是一片火海。
壮汉一声嘶吼,祭出自己的手杖。
所谓手杖,是巫师的巫器,巫师之中,有人用不用巫器便可以将巫术修炼到顶峰,有人人需要借助巫器,如手杖、巫珠、刀剑等。
话说这壮汉的手杖一经祭出,便散出夺目的光芒,满擂台的火焰闪了一闪,不似方才明亮。渐渐的,一个个缩成极小的火苗,将灭未灭。
矮个子额头上渗出许多细细的汗珠,他双手做诀,指向那将灭未灭的火苗,腾的!火又烧了起来,无数的火苗越来越高,向着高个撞去,如同一个有意识的幽灵一般,围着高个壮汉燃成一个火圈,将他圈在其中。壮汉被大火包围,四周众人渐渐看不到他。
众人禁不住为这壮汉担心,到了如此地步,擂台旁的长老们仍未喊停,第一局便如此凶险,后面的比试不消多说,台下有人暗中的咽了口唾液。
在众人的担忧之中。
那夺目的光芒再次闪现出来。
熊熊燃烧的火苗突然四散开来,围着高个散成一朵花的形状,一旁观战的长老们互相着点了点头。虽然只是一个御火术,但是此人对巫术把控程度可以说是很优秀了。
如花盛开般的火焰在壮汉的控制下逐渐降落。
忽听“回!”的一声。
所有的火苗瞬间聚在一起,立即飞回方才那矮个的手中。
那矮个一声高呼,向壮汉冲去。
壮汉一惊,倒没想过对手会直接冲过来。
当下不敢怠慢,收回身旁手杖,一掌接住对面打过来的拳头。
二人这一掌,都用尽了全身的巫力。他们身边的尘土、衣衫、火星、通通像被定住一般,一动不动。
静默半晌。
围观众人忘记呼吸,一个个屏气凝神。
细微“咔嚓”声传开来,仿佛是谁的骨头断了,伴随这声音,擂台上的两人倒飞而回,齐齐吐出一口血,再看两人均是面如土色。
只见那矮个摊开手掌,一个方形的古朴木盒飞了出来。
那盒子四周的火焰翻飞,盒身却完好无损,绝无半点被烧过的痕迹。
众人长一口气,原来这人并不是凭空生火,而是借助蓄天盒这种法器生火。
蓄天盒是用北国的一种独有的木材制成,火烧不坏,水冲不朽,用来储存火苗或者风、雷、电这种无形的东西,在战争时,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壮汉仔细一看,也明白自己方才是被这对手给诓了,这火明显是借物而来,当下也不认输,手杖一挥,两件巫物相撞。
一阵轰鸣。
竟然同时破碎了。
壮汉和矮个子再次倒飞回去,不过这次,他们没能再控制住身子,都从擂台上飞了下去。
一旁的几位长老摇了摇头,方才那位老人走上擂台道,“此局,二人一起淘汰。”
众人哗然,不过他们都掉下了擂台,也确实算不上谁赢谁输。
其实这巫术一道,共有六个境界,从最低到最高分别为祝祭、框跃、巫蛊、引灵、招物、天巫。
这两人这一番斗争,看起来激烈,终究不过停留在巫术最低一层的祝祭层面上,所谓祝祭,是大多数巫师一进门就要学习的也是最容易学习的巫术,主要用在帮百姓祈福、治病、辟邪上面,要想做到凭空生火,至少要达到招物的境界,更有达到最高境界“天巫”的巫师,能够同时引出雨火雷电,不过自幻灵大陆出现以来,除了北国巫师的祖先阿西娜,无人达到过天巫境界。
接下来又是几场比试,由于第一场比试的警示,后面的参赛者谨慎的多,表现的可圈可点,森德尔等了一个下午,那位长者也没叫道他的名字,傍晚来临时,比试便暂停了,明日清晨继续。
森德尔同司六回府。
波塞早在门前等他,问他今日比试成果如何,森德尔将今日在王宫的一天和波塞讲明,波塞应了一声,也不多问细节,便回自己房中睡了。
森德尔却完全睡不着。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明日遇到强劲的对手该如何不露声色的赢,遇到软弱的对手又如何狼狈的赢,直到三更,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没多长时间,天色便亮了,森德尔再同司六进王宫去。
那位老者依然将规则宣读了一遍,并告诫参赛者点到为止,喊了声,“肃静!”,敲了声锣,比试便开始了。
今日头一场比试是自小便为神童的维德对战没有什么名气的亚当斯。
这一场比试还未开始,但谁输输赢,在场所有人心中都有了定数。
那叫亚当斯的年轻人也是倒了血霉,抽中了维德,据说周围的人说,他在比试前一天甚至想放弃比试,不知此刻为何还是走上擂台与维德较量。
擂台上二人互相谦让一番,亚当斯便率先发起攻势,直接向维德冲过去。
维德侧身躲过。站在原地,并不还手。
亚当斯看打他不着,便双手结出一个印结,霎时间时间从那印结中飞出许多乌鸦,对着维德飞过去,伺机攻击维德。
亚当斯此道印结术仍属于祝祭层面的巫术,所谓印结,便是把别处的东西通过印结移动幻影到眼前,虽为虚幻,却足可以让没有经验的敌人手脚大乱,众人心道,看来这位亚当斯的巫术修为也不低,比起昨日参赛的所有人来说,他的巫术可算上乘了,只是他运气不好,遇到了维德。
亚当斯趁着那些乌鸦在维德身边环绕之际,一道近身巫术拳头挥向维德。
维德再次躲开,只见他低头默念,周围隐隐有风吹过。那些乌鸦尖叫着要飞在维德的身上,不等靠近维德,便一个个的被气波弹开来。
微风吹过擂台,在维德身边形成一个巨大的风圈,有尘土在风圈中飞扬,那风圈看着运动剧烈,实则和煦的很,在场众人均感到那微风吹来温和之气。
维德以巫术驾驭微风温度,对巫术的掌控可以说是颇为精妙了。
虚幻的乌鸦在风圈的携卷之下,一个个的没了踪影。
亚当斯并不就此认输,只看他后退半步,又是一道印结之术,这次场中骇人的飞满了各式各样的鸟类,它们不顾一切的冲向维德的风圈,有的扑进风圈即立刻消亡,有的撞到擂台的围栏上消亡,不少飞鸟向维德冲去,但在风圈的疾速之下犹如羽毛一般轻易不见。
亚当斯的使用的巫术已经超过了他本身的承载能力,在此之下,他口鼻均有血流出,但他仍不认输,口中大喝“去!”便见所有消失的鸟群在狂风中急速抱成团,随着维德身边的风圈只转了一圈,鸟团未散反而越聚越大。
除了利用方才刮来的风之外,维德一直没有做别的动作,他甚至还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分毫,看起来信步闲庭,没有一点在比试的紧迫感,良久,他仿佛觉得无聊了,终于抬起一只手,眼见他周围的风圈如同一根丝线一般聚拢在他指尖,飞向亚当斯,速度之快,迅雷不及掩耳。
亚当斯来不及躲闪,猛然从擂台上飞下来,摔在地上,吐血不止。
台下众人纵然早就猜到了如此结果,但亚当斯伤的如此之重,倒是他们所没想到的。
有仆从过来将亚当斯抬下去了。
擂台边几位长者对视一眼。
片刻后,那宣布规则的老者便宣布道,“此局,维德胜!”
一时间,擂台下面纷纷议论着,“不知道下次谁这么倒霉,抽到维德”,又有人道,“那还有一个佛格斯?拓而达没上场呢。谁要是抽到佛格斯?拓而达,那才倒霉。”
众说纷坛之际,后方忽然一阵骚动。
众人回头,只见不远处行来两座轿辇,轿辇周围幔布用银边缝制,上面颗颗黄金与钻石点映,五颜六色、熠熠生辉,在日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眼,轿辇后面跟着一队身穿白色铠甲的卫兵,步伐整齐,气势逼人。微风吹着幔布轻轻摇晃,坐在其中的人只能看得见影子,看不清其面貌。
那轿辇渐渐近了。
原本间熙熙攘攘的众人忽然安静下来,连同擂台上的大巫师、长老、维德和一旁楼阁上观赏的王公贵胄们均向着那两顶轿辇低头叩首。
森德尔不知发生了何事,但看那两顶轿辇的华贵程度,其中坐的一定不是凡人,当即跟着众人低头叩首,伏在地上。
一时间,原本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的比试场地忽然安静下来,无人敢抬头。
片刻间,有人高声道,“二王子,雪公主驾临!”
众人立刻齐声道,“拜见二王子!雪公主!”
“都起来吧。”一个爽朗的声音道。
众人这才敢起身抬头。
森德尔站在人群中,向那边望过去。
只见一队铠甲之中,站着一个银发男子,他身材瘦削,皮肤泛白,双唇少些血色,五官精致,两道浓浓的眉毛,一双英睿的眼睛,眼眸泛着奇异的深绿色光芒,一头银发也不束起,只是随意绑着,时节已入春,外面天气温暖不少,此刻又是正午,他穿着一身紧俏随身的猎马装,裤子亦单薄一些,两边精致的走线显得他器宇不凡,金丝领口处扣子开着几颗,让他看起来放荡不羁。
这位便是北国的二王子加西亚?北了。
再往他身后看去,一个身着嫩黄色长裙的女子在侍女的搀扶下下轿,她不经意间抬头,眼波流转,顾盼生辉,脸庞粉嫩,娇憨可爱,不是那公主莱雪?北,又是谁?她望人群中眺望一眼,仿佛在寻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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