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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奴居住的院落附属于小候的庄园,在斗耆侯庄园东侧五里外的一个村落里,整座村子及周边土地都是小候的财产。

据离角所言,小候母亲是逢国贵女,母族财大气粗,嫁妆丰厚,小候继承了母亲遗留的财产,再加上斗耆候赐予他的封地,财力甚强。

因他酷爱斗剑,便蓄养了斗奴。所以说,剑父一伙斗奴,其实也是小候的私人财产,而不是斗耆国的公产。

小候的庄园很大,建筑不多,空地面积却不少。前面的主体建筑是贵人起居的地方,后方圈出来的一个大院子便是斗奴所在的剑舍。

剑舍被高高近一丈的夯土墙围着,墙头插着防翻越的荆棘,门口及内部还有士兵和猛犬守卫巡逻。

训练场很快宽敞,两侧各建着一排土屋,左侧是聂伤等斗奴居住的地方,右侧则是几间空间较大的屋子,聂伤没进去过,也不知是做什么的。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对面的大屋里亮起了火光,离角带着聂伤出了门,朝那大屋走去。

“以前这个时刻,正是剑舍最热闹的时候,大伙刚练完一天的剑,都聚在院里谈笑打闹,到处都是人声,呵呵。”

“可现在……唉。”

离角伤感的叹了口气,“总共十二个斗士,死了十个,残了的那个,也被小候赶走了,只剩下一个活着的。这么大的剑舍里,现在只剩下五个人了。”

“这就是斗奴的命!你又不是第一次经历了。”聂伤冷冷道。

离角摇头道:“以前的比斗规模很小,都是死伤两三个人,从没有像这次这样,整座剑舍一下都死空了。”

“贵人们尝到了大型比斗的甜头,以后这样的比斗会越来越多,死的人也会越来越多。你最好能早点接受。”聂伤语气无比冷硬。

离角眼角一跳,又笑道:“你说你这人,年纪不大,整天板着脸不累吗?”

二人走进那间正堂大屋,正中有个火塘,里面正生着一堆火,两侧地面上还架着两只火把,勉强能照亮整座屋子。

聂伤一进门就看到大屋深处摆着一个巨大的物体,正是昨日在沙场门口看到的那根图腾柱,此物表面已经被凝固的血液染成了黑色,散发着浓烈的腥臭气味。

女武神的诡异面孔在光影闪动中犹如活了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图腾柱边正跪坐着三个男人,听到脚步声一起扭过头来,分别是剑父、负责后勤的瘸腿斗奴,以及唯一一个从沙场上完整活下来的斗奴。

三人情绪低落,满脸郁气,看到聂伤既没有起身,也没有打招呼,只是默默的看着。

“剑父,聂伤带到了。”

“嗯,那就开始吧。”

离角领着聂伤在图腾柱前跪坐下来,点燃了他手边的一盏气味古怪的油灯,让他稍等,自己消失了一会,又穿毛戴羽,满身油彩的出现了。

“我们要为你祈神,祈求武神赐予你武神之力。”

离角声音变得浑厚起来,带着一股威压感:“只有得到武神赐予之人,才能成为武神的斗士。不是所有人都能感知武神之力,有人一次便可,有人则需数次,更有些人终身不能,便不能成为斗士。”

他说完,也没问过聂伤,就用小刀划破聂伤的手腕,抓着聂伤的手把鲜血涂抹在武神的面孔上。

聂伤感到伤口发痒,心中异常担忧,“这玩意脏的要命,肯定有大量病菌孳生,但愿不要导致伤口感染。”

“武神尝到了你的血,会记住你的气息。”

离角说完,又从图腾柱上剜下来一块东西,交到聂伤手里。

“此乃历代斗士精血,常年受武神神力侵染,亦具神力,你服下它,能助你沟通神念。”

“我服下它保证嗝屁!”

“还有完没完了,怎么尽搞这些肮脏手段?”

聂伤看着那积年血块,直欲作呕,坚决拒绝道:“不需此物,我也能感知神力。”

四人都有些意外,离角不再多言,又把血块小心的填回图腾柱上,拿起一个小圆鼓,嘱咐道:“仪式开始。记住了,一切都要按我说的做,聚精会神,感受武神的之力!”

“嗬!”

他一声大喝,双腿岔开,双臂大张,摆好了舞蹈的姿势,其他三人也同时抽出剑来,围着聂伤站好。

“邦,邦邦,邦邦……”

“嗡嗡呜呜……”

“吼哈!吼哈!”

小鼓有节奏的敲响,离角口含咒语,慢慢的跨步舞蹈,三个斗奴也舞着剑,嘴里呦呵着,和着节奏一起起舞。

随着梆子声越来越快,四人的动作也越来越急,唱的越来越快。

聂伤耳中充斥着混乱的杂音,甜腻的油灯味像酥油一样灌入脑壳,让大脑模糊一片。只觉眼前人影幢幢,光影变幻,如旋转木马般把单调的颜色拉成了几道丝线,将自己层层缠绕,裹在其中。

神智开始变得浑浑噩噩,心中突然生出个念头:“好熟悉的味道,这油灯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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