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渐浓,这伙人终于停了下来,开始驻扎营地,生火造饭。
不多时马车门被打开,几个人拉开了门叫这些女子下车。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下车,直到被他们拿着刀呼喝,才战战兢兢下了马车。
她们被赶到驻扎处的外围安定下,几个喽啰拿了些吃的和水给她们。
“这些东西能吃吗!”几个夫人都这个时候了还嫌这嫌那的,谁也没动手。只有青莺首先出来拿了东西,与张妈分了。
看青莺拿了东西,其他人陆陆续续也都拿了。红烛也跟着拿了些吃的分与慧儿。
管炊事的刀疤陈看了她们一眼转头便往地上啐了一口,对身边的弟兄说:“妈的,这些水嫩嫩的娘们,放着干看不让动,还要给她们分东西吃,不知道头领是怎么想的!”
旁边的人赶忙压低声音说“小点声,别叫头领听见!”刀疤陈白了眼头领的方向,一屁股坐下,狠狠撕了一大口肉。
一个看起来稍微年长的人骂他:“呸!没眼色的东西,什么都不知道就胡说,就是让你死一百次也抵不上这里年轻女人的一根手指。我们望南国向来就男多女少,生十个孩子,最多只有一个是女儿。多少有钱老爷都娶不上老婆。这次我们远涉中原边境,冒这么大的险才得来的女人能让你这狗东西糟蹋了,简直做梦。”
大家听着这话哈哈大笑,除了被骂狗东西的刀疤陈。
大家都吃饱喝足,说了些不干不净的废话,除了守岗的那些,其他人都休息了。
但是另一边却有人没有睡。
那个长得个头高大皮肤黝黑的年轻人说:“头领,消息果然没错,他们因为中途出了点状况没及时赶到驿站,在外逗留了一晚。要不是这样,他们昨天晚上就死了。”说话的黝黑少年叫承勇。
“人生总是福祸难料。”面如冠玉的汉装公子感叹道。他叫怀信。
承勇看看怀信,没理他,继续问头领,“头领,我们真的要把这些女子都带回去吗?在路上我们就给她们些盘缠,把她们放了吧。”
“荒山野岭,草寇繁多,她们本来就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再给她们盘缠,还不如直接送她们去死,还能痛快些。”
承勇道:“可是带她们回去那岂不是要把她们……”
怀信拉住了承勇:“承勇,头领也是别无他法,不管怎么样,她们的命总算是保住了,世间多少人都是在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能安定下来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承勇还想与怀信争辩,怀信却转过头不理他,对头领说:“荒野风寒,头领还是早些休息吧……头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微小的牺牲都是成为王者的道路上的必需品,头领无需内疚。”
不等头领说话承勇插嘴道:“身为将士我们不上战场杀敌,不能保家卫国,却乔装改扮偷偷摸摸来到中原,为了替那些王公贵族掳劫女子。现在还有什么微小的牺牲。你叫头领怎么能不内疚。”怀信看了眼承勇,暗想要是承勇不能说话该有多好。
头领摇头,“伤天害理的事我做得还少么。如果我还能为这样的事介怀那我岂不是每天都夜不能眠。”
怀信知道他是嘴硬心软,想要宽慰几句:“我们也算是救了这些女子。她们如果被送去做军妓,那日子就更加苦不堪言了。”
头领说:“我们谁都救不了。她们的命运根本没有改变。”
怀信说:“可是女人的命运本就是如此,随波逐流,无论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总是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决定自己的将来。”
头领抬头远望,那一轮明月当空,寒光清冽,好似藐视这芸芸众生,“不只是女人。所有人都无法掌控自己的将来。”
怀信为头领如此意志消沉而激动起来,“头领不该终日如此消沉悲观,更不能永远对王上唯命是从,不争取自己的利益。王上日渐老迈,如果头领还是这样听命而为,将来……只有承受更多的委屈。”
头领愠怒道:“怀信你想太多了,说得也太多了。”
怀信虽然还想说什么,但见头领紧闭双唇,显然没有再接着谈话的兴趣,便没有再说。站在一旁的承勇看看怀信又看看头领,张了张嘴又把嘴闭上了。
天刚亮,吃过早饭后大队人马就起程了。他们一刻不停地往大漠赶路。隔一些时候就有人来给女人们送些水,让她们下车休息。
从天蒙蒙亮走到了日落西斜。
吃过饭后大部分人都睡了,唯有红烛倚着帐篷看着天空。驻扎的地方荒无人烟,远处的荒山都淹没在夜色中,漫天的繁星和皎皎的明月吸引着红烛的眼光。这里的夜空太美了。
王家久居京城,红烛从来没见过这样广阔荒凉的景色。
突然,红烛瞥见远处有一小队人马向这边慢慢靠近,一会,又远远地停住。红烛看不清他们的脸,也看不清为首的人的样子。红烛料想是那伙人在巡逻吧。这些骑马的人也并不在意红烛的张望,转了一圈就走了。
大队人马走走停停,在荒漠中已经走了几天了,他们路过一小片树林,还有一汪泉水。
休息时好多女人都去水边洗了洗脸,浣了浣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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