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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又得换张纸了。”她赌气将那张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你不会嫌我败家吧?”

晏瀛洲低笑道:“那又如何?我家夫人可是旺夫命。”

“我八字硬……”

阮思原想谦虚一番,突然觉得不对,生生把“克夫”两个字咽下去。

晏瀛洲从身后轻轻拥着阮思,低语道:“夫人,我发现我似乎有点离不了你了,怎么办?”

阮思被他的气息包裹其中,顿时后背一僵,讪笑道:“我能帮你的也不多。”

晏瀛洲察觉到她的不适,松开她,改作单手扶着桌沿。

阮思微微有些尴尬,但心中也不免觉得庆幸。

前世她一颗心全都放在姚钰身上,掏出十二分的心去爱他,却落得个惨被抛弃的下场。

这辈子她学乖了,她是她,晏瀛洲是晏瀛洲。

晏瀛洲待她好,她就待晏瀛洲好。

但她至多付出三分真心,剩下七分她自己明明白白地揣着。

“对了,铺子的名字……”

晏瀛洲皱眉道:“你要做什么生意?”

阮思笑道:“我家是开镖局的,做的是出力跑腿的生意,旁的我也不会,只能照葫芦画瓢。”

县里多是普通百姓,也没什么大宗生意,换了扬威镖局也未必有生意可做。

晏瀛洲也没劝阻,知她定然有自己的打算。

阮思提起笔,重新蘸了墨汁,挥毫写了三个字“呈祥记”。

她的字迹潦草恣意,不似其他女子的字体纤细秀丽。

阮思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寻个字迹工整的重新誊了,拿给木匠照着做块匾额。”

“不必,”晏瀛洲低笑道,“我家夫人写得一手飘逸的草书。”

“我练的是行楷……”阮思的声音细如蚊声。

晏瀛洲低笑一声,问道:“‘龙凤呈祥’的那个呈祥?”

阮思摇头道:“不,前途凶险,惟愿我夫君‘遇事呈祥’。”

晏瀛洲愣了愣,没有听到阮思暗自嘀咕道:“还有我也是,大吉大利,逢凶化吉……”

端午那天很快来了。

擂台前一早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护栏上用大红绸子扎的花都被挤得皱巴巴的。

阮思命人收拾出看台,随荀县令夫妇坐在一旁聊着天。

金铃儿今日换了身利落的短打,躲在银瓶儿身后往外张望,喃喃道:“我这个样子难不难看?”

银瓶儿噗嗤一笑,安慰她说:“放心吧,你那陈大哥今日当值,不会来的。”

金铃儿俏脸一红便要来撕她的嘴,“你个坏心眼的尽胡说,成日惯会拿我取笑。”

两个丫鬟在旁边拌嘴,阮思笑着听了几句,对荀县令说:“待会就麻烦荀大人宣布开场了。”

“好说好说。”荀县令难得拿出官威,往那一坐通体气派十足。

台下,拥挤的人群中突然被推搡出一条道来。

几名美貌侍女抬了把大圈椅放在看台正中央,又铺了一层大红毡垫上去。

“让开,钟二爷来了。”

好几名少年抬着一顶软轿,快步走到看台边落下轿子。

轿子里的老者扶着一名少年,缓缓走下来,冷笑道:“好巧,苟大人也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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