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自空中划过,耿昭忠一个闪身,险之又险地将其躲过。刀刃震动所发出的嗡鸣声久久在耳畔回荡,冷冽的刀锋,几乎贴着他的双眸!
为了躲过鳌拜这一击,耿昭忠却是招数用老。鳌拜手中那大刀旋转一圈,手臂向回一扫。厚重的刀背狠狠砸在他的胸膛,只听一道闷哼声响起,他便如断线风筝般,瞬间倒飞出去。一口鲜血再忍将不住,噗的一声喷吐而出,将大刀染成血红之色。
耿昭忠虽与曾养性学过一些本领,可他年纪尚小,当然不可能是鳌拜的对手。
“咔咔……”
青年狠狠栽落,青石地板应声而断。道道恐怖的裂缝如蜘蛛网般蔓延而开,带起一堆枯叶。
“昭忠!”
孔四贞紧紧抱着那脸色煞白的少年,眼见耿昭忠也受了重伤,不由心中大急。
鳌拜哪里会理会这么一个小女孩,反手一甩,将长刀负在背后。手掌轻轻向前一挥,立刻有一队穿着蓝色战甲的士兵冲上去,将三人全都绑了。
这些,便是大清朝最为精锐的京城禁军了。由鳌拜这个禁军将军直接统帅,不在八旗以及绿营编制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耿聚忠这个小王八蛋……本王杀了他!”福全眼见耿昭忠也被击败,却是激动地仰天大笑。锵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剑,双手握住,大踏步冲去,作势要砍了那被两个禁军架住的少年。
“殿下且住手!”鳌拜大喝一声,长刀划过,瞬间便将福全去路挡住。“太后懿旨,要生擒耿聚忠。五天以后,二皇子与萖曦公主祭祀天地之时,将之斩首示众,用以祭拜皇天后土!”
“好……好!”福全先是对鳌拜的动作有些愤怒,可这番话入耳,他却退后两步,将长剑收回刀鞘,眼眸微眯,极为得意地望着耿聚忠。
“你说什么??!!”孔四贞一听太后要杀了耿聚忠,不由吓得小脸苍白,娇躯剧烈颤抖起来。可凭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会是两名京城禁军的对手?挣扎了半晌,却是根本无法撼动身后那两人分毫。
“太后娘娘口谕,桂林郡主孔四贞,与奸臣贼子耿聚忠甚为亲密。即日起革去桂林郡主之位,打入冷宫,面壁思过一年!今耿聚忠调戏皇室孙媳,犯下弥天大罪,依律当诛九族。然念及其祖上有功于朝,仅杀耿聚忠一人。其兄耿昭忠,与耿逆同朝在京,却纵容其弟为非作歹,祸害京城。着五日后流放到察哈尔边境,任其自生自灭!”鳌拜转身望着孔四贞,怒目圆睁,厉声大喝。
五日,这么短的时间,消息根本就扩散不到京城之外。靖南王那边想知道这里的情况,最早也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到时木已成舟,料想耿继茂也不敢起兵与朝廷作对。到时朝廷再降一道恩典,把耿昭忠接回京城,保他荣华富贵,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若耿聚忠还是个纨绔小子,孝庄绝不会冒着激怒靖南王的危险将之斩杀。可一切都与周培公所说无差,耿聚忠年纪轻轻,便已然展露了其惊人的枭雄之姿!对付这种人,最好最有用的办法就是在其没有机会坐大的时候,趁早除掉!
冒这个险,除掉这么一块心腹大患,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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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座潮湿的大牢,还是那堆潮湿的草。一个俊秀至极的青年蹲在墙角,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孙延龄苦思冥想,却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太后为什么又将他打入大牢。自己举报了耿聚忠与朱三太子有来往,这已然跟耿聚忠那小王八羔子是敌对关系了。怎么太后说他跟那小子都是叛逆,不由分说就把他给绑了。
“难不成是比武的事让太后知道了?不对啊……这对耿聚忠来说也是好事,他又不知道我背后说的话,怎么会选择跟我同归于尽?”孙延龄双手插进囚服,随意坐在草堆。嘴角轻轻蠕动,那声音,绝对没人能听清楚。
“嘿嘿嘿……大人,吃点吧?”几个与他被关在一起的囚犯围拢上去,举着一个破碗,一脸谄媚表情。
那碗内,可怜巴巴地躺着一个沾满泥泞的馒头。
对于他们这些囚徒来说,一块馒头也算得上珍贵之物。上回这个将军偷偷溜到这里,扬言要带兵劫狱!后来莫名其妙就被释放了,虽不知他为什么又被关了进来,可谁也说不准他会不会没两天再被释放出去。如果能跟这个帅气青年打好关系,兴许人家一高兴,就把他们也救出去了呢?
孙延龄抬起头,望着那可怜巴巴的一块馒头,苦涩一笑。想他堂堂上柱国,一个时辰之前还骑着高头大马在军营里训练军队。这一眨眼,便成了阶下之囚。
这几个囚犯上回被他一只手按在地上摩擦,这次倒是学乖了不少。
“快快快,把他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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