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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剑女冲过来,手里的铁剑是她刚才舞的那把银色的短剑,却是徒有其表,花里胡哨,恐怕连杀鸡都费力,她说:“少侠,银梧坊主想要你的剑,你仔细别被她夺走了,若是没有你这把宝剑,我们所有人都走不出这艘船。”

梁少顼下意识的握紧了剑,眼下银梧坊主还没有任何动作,但是一个能用音波声刃杀死船上这么多人,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女人,本就不是什么善类。

舞剑女说:“少侠,你的表弟郁清音确实已经不在银梧坊,这一点我可以证明,昨天正是我帮着郁清音逃走的,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京城。”

“你当真?”梁少顼忙问,眼睛还是看着船舫里的银梧坊主,警惕着她的一举一动。

“不敢有半句谎言,我与郁清音还约定了牡丹之约,明年的四月相约回到洛阳。”

说着,她扯出脖子上的一根挂绳,上面系着一块蜂鸟形的玉佩,正是郁乐的东西,想必郁乐此番出来,还带了不少这种获取美人心的小舞剑。

梁少顼不禁摇头,这回真信了,郁乐还真的是这种到哪里都会沾惹桃花的性格,在黑竹岭的时候,就是城中众多姑娘的梦中情人。

听到她帮了郁乐,梁少顼不禁对这个跳剑器舞的美女有了好感,“那你又是谁?”

“我就是你们刚才议论的象王妃,龙依依。也正是因为你们议论,被银梧坊主听到了,识破了我的身份,才大开杀戒。”龙依依说着,落下她的面纱,此时不需要覆面了,身份已经挑明。

梁少顼只看了一眼她的脸,尖尖的下巴显得楚楚可怜,烟熏妆染的双眼勾魂摄魄,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比想象中的还美。

但是此时不是欣赏她的容貌的时候,那银梧坊主瞅着他们分神的当口,转身去取了一把挂在墙上的琵琶在手上,已经作好了下一步音波攻击。

她抱着琵琶,五根手指利爪一样张开,铮铮扫着琴弦,嘴里发出的声音也是惊诧人心的尖叫,被着刺耳的声音波及,船舫里的一切物体开始震动,包括他们几个的血肉之躯。

就连船舫外的洛水河,都被她的声波震得波浪翻滚,声波传到岸上,听到的人也纷纷捂住耳朵,银梧坊留在岸边的人,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变故,开始调船想办法靠过去。

“少侠当心,快用你的剑,砍断她的声波。”龙依依大喊,她自己手中的银剑也在空气里乱砍,但普通的剑器对这种无形的声波毫无作用。

银梧坊主这次的发功更为加大,在她的身后,几个乐坊琴师侍女也帮她推波助澜,刺耳的音波撕心裂肺,片刻便震得船舫的门窗一顿关开,几下便整个脱离了门框,帷幔飞出窗外,像有一双手扯着,纷纷争脱像断了线的风筝飞向高空,掉入洛河。

讳净道长赶紧从背箧里找到一个铃铛,对着声波方向猛烈的摇,叮铃铃,叮铃铃,铃声突兀,急促,又凌乱,破坏了原本琵琶曲的节奏和音律。

“快!”龙依依催促,“用你的剑劈开她的声波。”

讳净道长也催促:“快,速战速决!”

梁少顼此时已经感到头痛欲裂,莲花小伍只能捂着耳朵自保。

梁少顼握着剑,凝聚身上的内力,将所有力气汇聚丹田,然后推到双臂上,抡了一圈大的,朝着银梧坊主手中的琵琶砍去。

红光一闪,铮的一声,琵琶弦断了一根,琴声戛然而止,一切不正常的躁动都跟着停止,梁少顼刚换了口气,琴声却又响了起来,只剩下三根线的琵琶弹得更激烈,比原先更急促。整艘船开始摇晃起来,船舫里的设施想着了魔的乱滚,连银梧坊主身后的侍女也感到了不适。

琵琶是萧杀的乐曲,弹奏出来的曲子也如同兵刃碰撞,银梧坊主弹的是十面埋伏,更听着令人心惊,闻之丧胆。那歌女适才只是清歌雅唱,现在银梧坊主是声嘶力竭的吼,断了一根弦的琴声更加嘈嘈切切,如万箭齐发。

梁少顼顿时半跪在地上,银梧坊主的声音太过刺耳,琵琶声也不说曲调,更像是胡乱弹的噪音,却使人听着心律失常。

再看这个龙依依,已经有鲜血从嘴角溢出。又看到讳净,作为道士,对付音波声刃,能用的方式也只有同样制造响声,以毒攻毒。

他低头看着手上的缨络剑,不知道是因为手抖还是因为受到音波的攻击,微微的颤动着,未曾沾染血迹,已经发出夺目的红光,然而他此时内力锐减,根本无法驾驭这把杀气如虹的宝剑,平时练剑虽勤,却内力不足,遇到这种情况,心中徒有恨,奈何没有余力。

龙依依似乎看出来了,忧心道,“少侠,你的内力尚且难以驾驭这把宝剑,这样下去会被剑气反伤的。”说罢,她停止了抵抗,快步退到梁少顼的背后,全力将自己的本就菲薄的内力倾注到梁少顼的身上。

“少侠,我龙依依愿助你一臂之力。”

讳净道长也放弃了自保,屏息运功,气聚丹田,双手扶着梁少顼的肩上,“贫道也尽一份力。”

莲花小伍纷纷爬起来,顾不上脸上流着鼻血,五个人汇聚成一起,第三双手扶在梁少顼的背上,梁少顼感到背后升起了一股比火炉还热的能量,7个人的内力积少成多,在他的肺腑五脏里如潮涌动。

屏息运功,默念口诀,引导这股力量全都聚集在丹田,上行至心肺,双手擎着缨络,抡出最大的弧线,同时这股内力随着宝剑的运动轨迹,全部朝那声源直掼过去。

只听到“咤咤咤”三声,仿佛枯木折断的声音,梁少顼费力的朝船舫中间看去,银梧坊主手中的琵琶拦腰折断,剩余的三根琴弦猛地萎缩,琴面上一片血红,银梧坊主更是五官扭曲,血肉模糊。

然而她还没死,从她的喉咙里,还能发出一丝微弱的声音,“你是什么人,为何这把剑……”再没了声息,残余的力气也不能支撑她说完一句整话。

梁少顼全力劈出这一剑后,身体重重的向后跌去,身后那合力的七个人,也全都倒在地上,原本势如洪荒的琴音声刃一下子散去,恢复了秋高气爽的舒适,此时用不着内功抵御,放松下来只觉得困意沉沉。

但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讳净摇了摇他的铃铛,“可怜啊,可惜啊,贫道已经入了道家,不能为你们超度。”铃铃再摇了几下,收起铃铛。

梁少顼扶起躺在他怀里的龙依依,“你没事吧?”

龙依依摇摇头,支撑着爬起来,“快把船上这些都料理了,被岸上那些银梧坊的人发现就不好了。”

“对不起,如果我的剑法再精湛一些,内力再浑厚一些,我就能驾驭这把剑,也不会害你们成这样。”梁少顼说。

龙依依摇头,还想说什么,终于体力不支,昏在了他的怀里,苍白的脸上嘴角一抹鲜红的血迹,看着戚戚可怜,梁少顼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被垫在身下的莲花小伍推了一把,那张涛鼻孔里挂着两条鼻血说,“大哥,你要不然到旁边去抱,我们想出去喘口气,你压着我们……”

梁少顼忙从他们身上爬起来,“对不住啊,我没看到你们。对了谢谢你们五个合力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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