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萧一怔,猝不及防的问话让思绪刚好不在此处的他瞬间陷入大脑短路的状态。
面对他,罗荣完全恢复到先前的威势,锋芒毕露。
“你无需感到惊讶,自昨日抵达府内,林儿便一直在我耳旁提及这个名字以及各种所作所为,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向府内之人问及你时,却知者寥寥,如此截然不同的两种反应,不知你是真的如林儿所言般胡作非为,还是虚有其名?”
秦萧心中暗骂老狐狸,嘴上不卑不亢道:“请恕臣愚钝,难以明白此话含义,臣本就是默默无闻之人,又何来虚有其名之谈?”
罗荣冷笑道:“两者有何分别?”
区别可就大了,这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面对他的咄咄逼人,秦萧心知既然得罪他的儿子,自然也就得罪了他,以后恐怕难有善了,当下也是寸步不让道:“臣不过是府内成千上百名臣妾中的极其普通之人,本就毫无任何名声之谈,因此虚有其名之言,自然是另一回事。”
罗荣凌厉的目光停在他身上好一会,一字字道:“诚然如你所言,可为何于此千百人中,林儿却只对我提及你呢?”
秦萧摇头同样表示不解的回道:“这个,请恕臣亦难以回答,不过就臣想来,或许是臣某事某刻言语上不顺表少君之意,因此而惹怒表少君罢?”
罗荣立刻抓住漏洞般道:“如此说来,你亦承认曾经言行上对林儿有所不逊?”
这种引君入瓮的套话又如何能难倒秦萧,微微一笑道:“臣并未这样说过,臣便是面对主君之时,言行上亦是这般态度,可也未见主君因此而对臣心存厌恶,迁怒于臣,因此臣并未觉得自己有何不妥,至于表少君是否真因这种原因而憎恨臣,须问过表少君才知。”
“你!”罗林闻言勃然色变,纵然他再傻,也听出对方言下之意,自己故意针对对方,不过是自己心胸狭窄啰?!
罗荣头也不回的举手示意儿子闭嘴,定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倏地哈哈笑道:“真是个有趣之人,若非嫣然此刻急需用人,我还真想将你要至手下,陪我解闷。”
解闷?你解闷的方法怕是恨不得将我折磨死吧?秦萧不动声色的拱手行礼,以示对他抬爱的回应。
罗荣说完此话,接着边说边站起身道:“诺,嫣然,你长途奔波亦是十分辛劳,舅父便不再打扰你,先行去了,你也早些歇息。”
范嫣然连忙跟着站起,惊讶道:“舅父不歇在府上?”
罗荣无奈的叹道:“舅父也想,只是诸事杂乱,舅父亦难得来都城一次,正好借此机会将城内事务过问安排一番,就不再给你添麻烦了。”
“舅父这是甚么话!”
范嫣然顿时一副状若惶恐的模样,口中说着让舅父多多注意身体之类的贴心话,满面依依不舍的将罗荣送至府门。
罗荣顿足台阶之下,再劝慰范嫣然早些歇息后,瞪眼似乎并无离去之意的儿子一眼,皱眉低喝道:“逆子!难道你还想在此给嫣然添乱不成?!”
这话听着看似在喝骂儿子,然而心思敏感的范嫣然却从其中听出一种生分的别样滋味,不由面色一阵痛苦。
她知道,世上唯一的亲人,或许也因着此而由暗转明的真正渐行渐远。
但只要一想到自己长久以来的谋划,她又硬起心肠,挥去哀伤,脸上装出丝毫不觉的淡淡笑意。
罗林真的不想离开,无论是自己内心对表妹的觊觎,还是君侯的任务,他都有留恋的理由,可来自父亲的威压又让他不得不只能遵循,只好垂头丧气的慢慢步下台阶,直至路过秦萧身旁时,才压低声音快速的恨恨道:“你给我等着!”
秦萧回给他一个浑没放在眼中的不屑耸肩,又将对方气了个不得发作。
罗荣领着儿子登上早已备好的豪华马车,脸上挂着慈祥的笑意与范嫣然道别,然而只等钻进车厢,脸色倏地沉了下来。
“吱呀……”
马车动了起来,罗林找了个位置靠着厢壁坐下,借着厢内昏黄的灯光偷眼朝面色平静、闭着双眼就似假寐的父亲看了看,心虚的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只是在他心中,却是波澜起伏。
他很不甘心!
回想这十余二十日以来,他简直就是稀里糊涂的被那个贱奴瞬间打败,自己甚至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
混迹都城的这些年,他自认也是见过世面,体会和听闻过各种风云变幻以及阴谋伎俩,可怎么就会这样的还没将对方这根眼中钉先行除掉,反过来就被对方先下手的将自己当做眼中钉拔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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