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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后诗人崔日用曾写过这样一首诗:银烛金屏坐碧堂,只言河汉动神光。主家盛时欢不极,才子能歌夜未央。

唐朝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的夜生活从这首诗里便可以窥见一二,不过这仅仅是有权有势的人家才会出现的景象。对于绝大多数的普通长安百姓来说,“宵禁”是必须遵守的严格制度。其实一开始是官府派专人到各坊传唤每日宵禁时间的,不过这样十分不便。自贞观十年开始,侍御史马周提议每条街设置街鼓,二更左右时分(约晚上九点到十一点)敲鼓后,便不允许行人私自外出,称之为晚鼓;直到第二天早晨鼓声响起,方可正常出行,称之为晨鼓。

史料中这样记载:闭门鼓后,开门鼓前,有夜行者,皆为犯禁。诸犯夜者,笞二十。意思就是说,晨鼓响后人们方可出行,晚鼓响后禁止通行,触犯夜禁的人要被鞭打二十下,只有因公事、吉事、凶事或者生病才能根据文书出入,每条街坊都有负责值夜的卫士负责执行。

所以在大部分时候,长安的夜晚,对于平民来说是十分安全的。不过对于此时悄悄潜入县主府的贺兰楚石和纥干承基等人来说,弄到通关文书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小事而已。

二人皆是武艺好手,又趁着夜色掩护,轻而易举地便潜入了后院。只见二人身着夜行衣,头戴面罩,各自提一把陌刀,蹑手蹑脚地经过一间间房门,不时的左右张望周边的情况。

“将军您看,那几间屋子门口都有婢女守夜,他们必定是住在那里。”纥干承基躲在一根巨大的柱子后面,压低声音说道。他之前落魄时没少做这些打家劫舍的活儿,对大户人家的特性摸得十分清楚。

有唐一代,大户人家的宅子都是前后院分开,前厅会客,后院居住。除非主人特殊要求,否则负责护卫的卫士基本都会集中在前院,不会允许士兵随意进入,而后院基本都是主人家的贴身婢女。

贺兰楚石闻言望了一眼,此时已过子时,那些提着灯笼的侍女皆是昏昏欲睡,没有什么威胁。琢磨道:“制服那些女子倒是不难,可那小子身边明显有几人会武功,要是推延地久了,就不好办了。”

纥干承基阴险一笑,那张被刀疤留下印记的脸看起来极为自信,他拍着胸脯道:“将军放心,属下自有办法。”

二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眼神互相告诉彼此,一齐动手!说时迟那时快,二人同时提刀杀出,脚底生风如猎豹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门口侍女们的后颈处各自赏了一记手刀,可怜的婢女甚至还未察觉发生了什么,就都昏了过去。

贺兰楚石想了一想,并未出手杀掉她们,只是将她们藏在走廊入口的柱子后面。等他回来的时候,见到纥干承基悄悄打开房门,握着一根长长的木管,正神神秘秘地朝着房内吹气。

“这是属下花大价钱从波斯那边弄来的,那边称之为“迷魂香”,只要吸入几缕,嘿嘿......就是武功再高,也会跟一只死狗一样只能安睡着,任人宰割!”他这样解释道。

原来这便是纥干承基的计策,既然不能堂而皇之地强攻,那只能采用这种常人想不到的办法了。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纥干承基觉得差不多了,便悄悄推开房门,果然没有任何阻拦。借着灯笼的微光,只见里面一个少年郎侧身躺在矮塌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贺兰楚石自然认得他就是当时跟在萧自如后面的小跟班,心道这小子不过是个书童,真迹多半不在此处。

果然,二人一通搜索之下并未发现那只包裹,于是便也离去了。按照顺序,纥干承基又依葫芦画瓢打开下一间房门,故技重施,而这个房的里面,正是萧自如。假如二人此时推门进来不顾一切要杀他,他必死无疑!

此时萧自如已经没有半点睡欲,他趴在榻上,整个人躲在被子里,只有一双眼睛露了出来。月光之下,他能见到门缝处缓缓升腾起一阵白烟,就在他心中疑惑之时,他突然感觉脑子晕乎乎的,手脚也有些发软。

不好。他下意识地捂住口鼻,意识到这白烟必定是有麻醉性质的迷药。该死,原来一千多年前,就已经有这种迷药了么?倘若一直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晕倒在此,必须要尽快逃离此地!

想到这点,他一手抱着包袱,一手捂住口鼻,小心翼翼地从榻上爬到门后整个人蹲了下去,整个过程中没有露出半点声音。随后深吸一口气大声呼喊道:“快来人,有刺客!”

外面两人脸色突变,这声音之大显然能够惊动前院的护卫,“怎么办,将军?”纥干承基见势不妙,额头上顿时布满了涔涔冷汗,想要先行开溜。

而贺兰楚石知道,假如今天他们退却了,以后再难有机会抓住那小子,一不做二不休,他一脚踹开门,提着陌刀就往里面冲,就算得不到那劳什子兰亭帖也要一刀劈死这竖子!

“人呢,快给老子出来?!”贺兰楚石掀起被褥就是几刀挥下,可谁知里面竟然空无一物。

萧自如见黑衣人进了屋内,便想趁其不备悄悄从门后偷跑出去,可谁知纥干承基就立在门口没有离开,二人大眼瞪小眼,刹那间都呆住了。

还好萧自如先反应过来,二话不说夺门就跑。“将军,那小子在这。”可纥干承基此时也回过神,一把抓住萧自如的胳膊,可却抓了个空。

贺兰楚石见状,手中的陌刀顿时飞了出去,刀尖直指萧自如的后背。不过萧自如正好在此时调转方向,向侧面跑了一步,要人性命的刀身险险从他身前擦身而过,死死钉在了走廊的栏杆上。刹那间他感觉手臂剧痛难耐,再加上迷药此时的药效,他手脚一软便要栽倒下去。

二人见状还欲再追,在另外两间房间的王家兄弟也终于赶来。“哪家的小贼,敢伤我萧兄弟,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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