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八年前那个晚上你来找我,其实是来跟我告别的?”
听到宁初一的询问,易褚柠沉默地喝了口酒,迟迟才应了声:“算是吧。”
他永远忘不了那天发生的每一件事情,每刻的心情
在那天之前,他过得很幸福,父母恩爱,家里条件不错,他还有一个定了娃娃亲的小青梅,每天唯一犯愁的事就是怎么逗小青梅开心。
就一天的时间,家没了。
那天,他的确是去跟宁初一告别的,只不过在见到她之前想的是永别,安眠药他都已经放在口袋里了。
“易小胖你是不是有病啊,有门不走,这么晚爬我的窗户也不怕摔死!”十四岁的少女穿着睡衣站在窗边,漂亮的小脸因为生气而更加神采飞扬。
他也不想爬窗的,但安老爷子不让他上楼去见她。
“你姐姐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如果是不好的事情千万别跟我说,否则我把你踹下去!”她明明比他小却总喜欢自称姐姐。
她说话的语气很不善,但手上却紧紧抓着他,把他拉进屋后,她突然捂着肚子一阵龇牙咧嘴。
他一眼看出她是来了月事,赶紧扶她去了床边让她躺下。
在宁初一出生的时候,三岁的他正跟着父母守在医院,当时安妈妈大出血,大人们都在关心安妈妈,只有他一路守着她进了婴儿室。从她出生起,他就陪着她了,十四年里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她眼眸微动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从小体寒,每次来月事她都会很难受,即便是在大热天,手脚也是冰凉的。
“很痛吗?我给你揉揉。”看到她五官皱成一团,额头冒着冷汗,他立马擦热了掌心覆上她的腹部轻轻揉动。
“都怪你,本来没这么痛的,刚刚拉你一下,我现在彻底血崩了。”她咬着牙,疼得瑟瑟发抖。
“我去叫你的家庭医生。”他刚站起来就被她抓住了手。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个月都这样,叫医生有毛用,你上来给我抱抱。”
他的体质刚好和她相反,他身上总是暖乎乎的,再加上肉肉的抱着舒服,她每次来月事逮着机会就喜欢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早两年他还比较放任,后来他就不给她这样抱了。
可是这一次他没有拒绝。
他刚爬到床上,她手脚并用地缠在他身上,缓了一会儿,她突然问:“你这么晚过来做什么?”
“我”告别的话到了嘴边,他却说不出来。
“你该不会是因为快要高考了得了考前焦虑症吧?”她窝在他身上,带着几分调侃地猜测道。
“一一,如果我变得一无所有,你会不会嫌弃我?”
“你是不是一无所有和我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他的表情灰暗了下去,可下一秒就听她又说了一句话。
她说:“我可是安星集团继承人,我会看得上你那点蚊子肉?靠!你口袋里装着什么玩意儿,硌死了。”说着,她的手已经摸进他衣服口袋里摸出了安眠药的药瓶,看也不看就随手丢开了。
只听到药瓶在地上骨碌碌滚动的声音越来越轻,然后整个房间就安静了下来,静得他耳边只剩下了她轻微的呼吸声。
他的心随之平静了下来,自杀的念头仿佛已经随着那瓶不知滚到哪个角落里的安眠药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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