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联赛将近,还是学校大发慈悲,最近的体育课突然变得频繁起来。
体育老师突发奇想要进行彩排演练,给我们讲讲如何排兵布阵。
大家都到仓库里去拿器材,我进去的比较晚,篮球只剩下几颗瘪着跑了气的,我就只好到角落里去找,看看有没有将就能用的。
学校的仓库特别大,器材堆的乱七八糟,和杂货铺似的,人躲在角落里面根本看不见。
我模模糊糊好像听见外头有人问了一句还有没有人了,但是隔得太远,又没有听清楚。我一转头的时候,门已经被拉上了,仓库没有窗户,连透光的地方都没有。视线瞬间陷入了黑暗,我摸着墙壁到了仓库门的位置,使劲拽了两下,没拉开。门锁是从外面插上的,里面根本就打不开。
我捶着铁门使劲大喊:“外面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我还没出去呢!”
“里面还有人呐!救命啊!”
外面一片沉默,他妈的,隔音真好。
我摸了摸口袋,手机又放在了教室,这下,就只能祈祷有个好心人,突然还能想起来世界上还有个我。
然而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外面的声音比里面还安静。
我蜷缩在角落里,偶尔还能听见有老鼠吱吱的啃咬木头的声音,这种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感觉,真难受。
我突然想我爸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地上掉,真不是我想哭,这纯是生理反应没控制住,我也觉得这种老大不小的年龄,哭鼻子是件挺丢人的事。
但真不是我矫情,我不但怕黑,更怕老鼠。我爸在我小的时候,拿只死老鼠吓唬我,我直接被吓哭了,发烧烧了三天都没缓过劲儿来。后来我爸每次威胁我都用老鼠这招,命中死穴,次次管用。
我生怕有哪位老鼠大哥迷了路,朝我这边儿来再钻进我怀里,那我可能就不需要别人救我出去了,直接就吓死在这里了。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几乎已经要睡过去了,大门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被拉开了,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微风吹拂着他的发丝,阳光照在他的背后,带来了一片光明。
我像是一个重见天日的囚犯,不!确切的来说,是一个重见光明的瞎子。
陈满朝我冲过来,我搂着他的脖子,哭得更凶残了。
我不是故意占他便宜,真的。
等我恢复理智的时候,大家的表情都挺尴尬的,包括他和我。
我哭的眼睛肿到睁不开,燕子过来从地上把我拉起来,“可算找到你了,我们把教学楼和食堂翻了个底朝天,连女厕所都找遍了,打你手机也没人接,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
我声音沙哑地像四十岁大叔,鼻涕抽的想停都停不下来,“我……手机……忘在课桌里了……接不到……”
“行了,你没事就好,咱们出去吧!”
后来高平和老王特地向我表示了一下慰问,很体恤的给我放了半天假。
之后听他们讲,好像是燕子先发现了我不见了,体育老师的战略讲了一个多小时,占了午休时间的一半,彻底把我这个替补忘在了脑后。大家饥肠辘辘,往食堂赶的时候,燕子才发现我根本没在那里。大家绕着学校里三圈外三圈,最后才在那个被遗忘的角落里,把我捞了出来。
我自然没跟我爸说我被关的事,只是说身体不太舒服,跟学校请了半天病假,免得他又大惊小怪,最后再延伸出一堆人生哲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