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尹也有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避开她了,她笑自己有什么好避开的,那些她昏迷时说的话,想想自己都会脸红,为什么会讲那些话呢,为什么那么的担心她呢?
只是缘于姥姥说的要守护她的原因吧,那也没有必要去避开她啊。是不是说以前总是远远的看着她,现在就没有办法去适应她突然的靠近过来吧,还是与她写信可能会是一种比较合适的交流方式吧。
“薛医生,首长请你过去一趟。”薛尹回到医疗队驻所,部队的通信员就来通报她:“明天会有车子来接你。”
“有说是什么事吗?”薛尹想了想,大概是听到了方星暸已经醒了,所以要把她叫去打听具体情况吧。
“没有。”通信员说。
“好吧,我知道了,”薛尹应承了一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直守着方星暸,她都没睡好过,现在就先回房间睡一下吧,休息好了明天去见首长。
第二天,薛尹才坐上来接她的车,方星暸也坐了进来,她疑惑的看着她,方星暸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稳稳的坐定在车里,也不理她。
薛尹等司机上了车才问:“首长也要她一起去吗?”
“是的,首长要我把两位一起接回去。”司机不置可否的答道。
薛尹偷偷看了她一眼,暗自叹了口气,她一直守护方星暸的事是机密,是连她本人都不知道的,这回首长召见,只怕事情可能有转变了。但坐在身边的这个家伙,却还是那么单纯,还笑得那么天真。
也无怪啦,方星暸从初中一毕业就被送进军营里了,什么都没有经历,就是一个单纯的大兵,压根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在这和平年代里也不需要去面对什么,就算有,也已经有许多人替她挡掉了,她才可以活得那么单纯自在。
薛尹在心里头兀自感叹这个家伙那人却靠过来说:“首长让我回去见一个人,会不会就是你啊?”
薛尹不知道是不习惯被她靠太近,还是有点生份,不由的避开了点距离,“我怎么知道,首长要你见,又不是要我见。”
方星暸把手肘搭在她肩上,“诶,你最近是不是恋爱了?”
“什么呀?”薛尹没明白她这什么意思把她的手扯下去:“怎么这么随便,你还是个军人呢。”
“别岔开话题啊,我看你最近经常跟新调过来的指导员走得很近啊。”方星暸眯着小眼睛,好像想一眼就能把她看清。
薛尹想了想她说的是哪个指导员,不过没落她的套:“少来了,你跟石营长呢?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喜欢你,整个部队公开的秘密了。”
方星暸双手往背后一撑,“那又怎么样,他喜欢是他的事,我才不管再说部队里不准谈恋爱。”
“你是因为部队里不让恋爱,才没点头还是你真的不喜欢他?”薛尹斜了眼瞟过去,这问题问得带了点小小的私心。
“你很在意吗?”方星暸又逼近她,就要看到她的真实想法,不是出于刻意,就是真的想这么问:“再说,你也没交待你和指导员的事呢。”
“我和指导员能有什么事儿,他是新到的,有很多事情还不了解,来问我而已。”薛尹坐直身体,正脸看着前方,才不想被她看出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他不去问石营长?”方星暸一点也没看出薛尹这些小心思的不停转变。
“你管那么多干嘛,我跟谁接触你也要管吗?”薛尹有点不乐意听她这些追问,怎么好像自己是她什么人,跟谁接触都要向她报告一样。
方星暸听她这话里带了愠气,有些无辜的看着她,自己也就那么问了一下,她要不要这么大的反应啊。可是,又觉得为什么她要这么大反应,难道真跟指导员有什么吗?心里头不由的有点点的失落,那无辜的神色渐渐变得哀伤起来。
薛尹见她不作声了,瞥了几眼她,也有些无辜,她没事问这么多干嘛?现在干嘛还这副受伤的样子看着自己:“干,干嘛!”
“没什么!”方星暸把头撇过去,看着车窗外,她心里有点不高兴了。自己跟薛尹的私交其实并不深,通信也就是两个月前的事。
可是一看到她跟新到的指导员出双入对的就不是滋味。又总是不禁恼自己这是要闹哪样,也许真的像薛尹说的那样呢,干嘛自己要心里不是滋味?
薛尹见她不吭声了,自己也不再跟她说什么,她还有别的事情要思考就是那为什么守护她的原因,这件事说来也许荒唐且不可信但她也就为这么个原因守了她这么多年而到底要怎么跟这个家伙说呢?说了,她会信吗?会觉得很滑稽吧,一个军人,怎么可能相信那种事情?还守护不守护,不会很好笑吗?
薛尹有时候倒希望这个秘密是种假设,永远都不会实现希望姥姥是疑神疑鬼这么多年,也就当自己白白的傻傻作着所谓的守护好了。这样,她所有的担心就都不会发生了,身边坐着的这个家伙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可是,事情真的会像自己想像的这样吗?这次首长的突然召唤,只怕就是跟这个秘密有关,一切的一切兴许就从方星暸遇到那尾灵蛇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司机载着她们俩过了几个小时才到了首长住处书房,两个人正规的做了军礼,异口同声:“编号0304方星暸,随驻军医薛尹前来报到。”
“是自己家,不用这么见外,随意点就好。”首长先坐下,招呼她俩。
薛尹说了声“谢谢”也入坐,毕竟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到首长家里来了。
“首长的家也是军区,我们都是军人,都穿着军装,有级别之分。”方星暸却站得笔直,目不斜视,对这个所谓的家,她比薛尹还陌生。
首长见她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笑了起来,对薛尹说:“石劲云那小子练出来的兵还像点模样啊。”
薛尹勉强笑了笑,心里的担忧没被这还算轻松的话给冲淡。
“行啦,回到自己家还那么拘谨,过来坐爸爸边上。”首长招手,叫方星暸坐过去。
方星暸站着看着他一动不动,对于这个爸爸,她觉得他更像首长多一点,没从他身上感受到过半点父亲的慈爱,倒是首长的迫力一直萦绕不散:“我可以坐薛尹旁边吗?”
“坐吧。”首长看了一眼薛尹,有点纳闷,也没想太过,把桌上的东西递给薛尹:“看看吧,看来就算那件事不是真的,也不会叫一些人罢手。已经有两个人出事了,是属狗和属鼠的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所有外界看来子虚乌有的事,总会有人拿来做挑战不管能不能达成最终的目的,过程就已经很残忍了,一些因此搭上性命的人都很无辜,我们不能坐视不管。更何况,我们早就有这件事的预料性。”薛尹保持她一惯的冰冷态度,这些手上的资料跟她担心的事情都有牵扯,她忧心的事终究还是开始了。
“没错,我怀疑那两个人已经遇害,你知道这些资料是怎么得来的吗?”首长卖了个关子,然后拿出来两撮毛发搁在桌面上:“有人找上门来了。她要见你们!”
“什么人,就是首长说要让我见的那个人吗?”方星暸不知道他们交谈的是什么,在一旁听了半天,再拿过薛尹手里的资料一一翻过去,是一些人的资料,一共十二个人,都一一记录得极其清楚,其中有两个已经被打了红色的,大概就是首长说出事的那两个人。
“当然不是。”首长看着她还蒙在鼓里,指着薛尹说:“我要让你见的,是薛尹不过,你们好像已经认识了?也难怪,都在一个驻地,不认识都难啊。也好,薛尹会慢慢告诉你到底是什么事。现在,还是去见见那个人吧。”
方星暸莫名的看着薛尹,但薛尹并没有马上要跟她解释的意思,而是跟着首长站起来,走到客厅里去。
客厅坐着一个佝偻的老婆婆,样子精细瘦抱着一只黑猫,因为体形瘦小就像深深的陷在沙发里一样。她面前的桌子上搁了一杯咖啡,看上去跟她的打扮挺不搭的,不过她也似乎并没有动过面前的饮品知道首长三人进来也没有要起来的样子,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坐着,抚着她怀里黑猫的毛,像一个迷一样的坐着。
方星暸进来先看到这个老婆婆,心里一阵疑惑,感觉自己似乎在哪儿见过她,可就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看到她怀里那只猫了吗?”薛尹小声的问了一句方星暸。
“她怀里有猫吗?”首长走在前面也没回头,声音却细细的传了过来。
方星暸却答:“嗯,看到了。”
她这回答,使得薛尹一愣首长没看到,她却看到了,这难道就是宿命吗?那只猫,并不奇怪,但诡异为什么诡异,因为薛尹知道那是只灵猫,也就是说是只猫的魂魄,并不是谁都能看得到的。
“就是这位阿婆要见你们。”首长坐下后,跟薛尹和方星暸说。
阿婆看着方星暸露出一种很难揣测的笑意,那小小的眼睛里看不到眼白,就显得特别的漆黑而迷惑。
“时间会慢慢来,你也会慢慢来,你会往那里去的,一步一步。”阿婆老旧的脸看着方星暸突然开口。
“什,什么?”方星暸完全没明白她的意思。
“你觉得寒氏传人会让你得逞吗?”薛伊接过阿婆的话,两个人的交流跟接头暗号似的。
阿婆这才将小眼睛转向薛尹,深深的看了她许久,幽幽道:“你也要来,你也是其中一个!”
薛尹一愣,随即冷哼一声:“哼,你们还敢直接找上门来了,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去的。”
“嘿嘿嘿嘿。”阿婆慢慢的弯起嘴的弧度,才发出怪异的笑声,听起来叫人觉得寒毛直竖接着从身上拿出来一个小小的袋子,搁到桌面上:“这是那两个人的,你会懂的,寒氏后人。”
说着,人就站起来,还是抱着她的黑猫,慢慢的向门口走去,从容不迫的走出首长住宅。
首长看她走出去,气息一叹,做了个手势,就有人推进来两三车的东西,盖了白布他叫人揭开,对薛尹说:“这些都是最新的精密武器,还有一些特效药有需要你尽管开口,我什么都可以应允。”
方星暸完全不在状态,看到这些精良的武器,都是些机密的装备,是平时都见不着的东西,要弄来也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实在叫她吃了一大惊,走过去挑了一款拿在手里,疑惑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星暸,挑你顺手的,从现在起你不用回驻地了,跟薛尹一起去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具体的,薛尹会告诉你,你就从这些里面挑些好用的,会帮上你的。到如今,爸爸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首长的语气听起来,有着许多的无奈,无奈到要去违背一个军队的规定,来将精密保护武器都提供出来了。
薛尹也走过去看了看那些几乎是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找到的特效药,拧着眉头想首长真的为这件事做了许多的准备,但这些东西却足够将他送进监狱,她也不能让他冒这个险:“给我准备一些普通的药和配备一般的武器就好,我知道您担心这件事,但是也不可以为这件事违反军纪。而且,对于他们那帮人,这些东西都用不上,我会想办法的。”
“我知道也许用不上,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把星暸藏到军营里,已经不是什么万全之策,但我还是必须保护她,这是我做父亲唯一能做的事情。”首长坚定的看着薛尹。
方星暸心中一懔,从来没见过做为军区首长的父亲会讲出这样的话来她来回的往首长和薛尹的脸上扫,可看到的是这两个人同样坚定的表情。
“我们还需要您,您必须是我们最强硬的后盾我会把她带回来的!”说着,薛尹拿上桌上老太留下的小袋子,拖着方星暸就走:“让石营长把我们平时用的装备和药品都送到舅舅家来,我在那等着。”
她也有她的坚持,必要的坚持!
方星暸被她拖到郁郁葱葱的后庭,甩开她的手:“跟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怎么回事?”
薛尹知道这个时候是该告诉她一切了:“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你相信这世界上有蛊,有巫医吗?”
“怎么可能,我们是军人,应该是唯物主义者。”方星暸想笑,可笑不出来,这怎么可能的嘛。
薛尹就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随手摘了一片嫩叶,搓成了小团,将手一弹,便弹进了方星暸的口中,那小团叶子入口即化,瞬间就不见了踪迹。
方星暸还没有回过神来,却只觉得双腿一软,就要跪下去而腹中有一股气正在发酵她捂着肚子,有些慌张:“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薛尹冰脸看着她捂着肚子慢慢蹲下去,再看她肚子慢慢的鼓起来,就像一个被缩近了时间的十月怀胎剪辑“蛊,你不相信的蛊,植物蛊!”
“啊,你,你要干什么?”方星暸看她那一脸的冰冷,肚子不疼,但却不停的胀大胀大,几乎要将她的肚皮撑破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薛尹要这么做,这是要致她于死地吗?她为什么要害她!
薛尹走过去,将手指按在她的脉门上,将手拖到她面前:“看到没有,你的皮肤正在快速的变成透明,看到那些血管里生长的东西了吗?那些就是植物的根须,它们正沿着你的血脉快速生长,到时候它们就会破肚而出,它们会在你的肚脐上长出花朵你就变成它们生长的肥料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方星暸看到了,自己的皮肤正在退去血色,接着从皮肤从肤黄色变成了浓黑,再从浓黑转成了透明。
“要你相信这个世界你觉得不存在的东西,一个人如果不相信某样东西,那么让这样东西找上她,就是最好的办法。”薛尹那脸上的冰冷自内心发出,她的紧张和担忧,在这一刻得到蓬发,在让方星暸去接受那个秘密之前,她只能先让她相信这些诸多人看来无稽的事实。
方星暸额上冒出密密的细汗,肚子已经大到开始撑到肚皮在发辣,也许下一秒就要爆开了。这种感觉让她想起当时被蛇咬到后的那种绝望,那种凄凉只是当时还有遗憾没有能再和薛尹互相了解得更多,怕再看不到她的笑脸但现在却是要死在她手上了,她难以置信!
薛尹要的不是她的命,她见效果大概也达到了,凑过去捧起方星暸的脸,将自己的唇印上她的唇,然后伸舌撬开她的牙关。
方星暸打了一个冷颤,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接着觉得有一样什么东西从薛尹的口中爬了过来。然后滑进她的喉头,她只觉得鼻腔里一股腥味上涌,接着一阵恶心,想要退开她的亲吻去干呕。然而,薛尹却抱紧了她的头,不让她离开分毫,不过这恶心很快就消散。
然而过了一会儿,这恶心又上涌,喉咙里像有什么东西爬过,叫她想吐却被薛尹死死箍着动弹不得,待到那恶心的劲又过了,薛尹才松开她。
“这是临时制的蛊,我没带解蛊的药,只能用本命蛊先救你。”薛尹别过脸去,已经像红透了的番茄,她才不想用这种方法去替方星暸解蛊,但如果不解,她再过一会儿就会肠穿肚烂而死了。
“我还是不明白!”方星暸说的是实话不过,可以感觉得到鼓胀的肚子在一点点的消下去。
“先上舅舅家再说吧,我们现在没有太多时间了。”薛尹握了握手上的小袋子,却不敢用力,她知道现在有比向方星暸解释一些秘密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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