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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尹的尸体掐着方星暸的脖子,渐渐的她觉得身体越来越冰,越来越凉,手都麻木了,也冻僵了。

“薛尹!”半天,她这一口气总算是上来了,人也醒了,原来是一场恶梦。

她睁眼看了看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于是,挣扎着坐了起来却又立马躺了下去,这才感觉到到听见声音了,是流水声伴着耳鸣传到耳里。她也才发现自己坐在水里,因为水流变浅而被搁浅了。而,这身子就跟散了碎了似的,从里到外没有一处不疼的。

“咳咳”她知道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又回来了,胃里翻滚着,一阵阵的反酸水,眼睛肿得都睁不开。

“这是什么地方?”她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几乎听不出来说的是什么了。

“薛尹,你在哪里?”她试着在黑暗里找一找薛尹,因为是在同一个地方掉下来的,如果落到这里,她应该不会离得太远,也只盼她什么事都没有最好。

黑暗里没有别的声音回应她,只有淙淙的流水声。她回想起来自己被白蛇含在嘴里,跌落到谷底的时候感受到了猛烈的震荡她被从白蛇口中吐了出来,因为剧烈的撞击而晕头转向只看见白蛇与黑蛇几乎碎成了几段,接着便倒向身边的河流,失去了知觉,随这流水漂走了。

方星暸一直摸着黑顺着水流走,在一处水流分叉的地方,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这味道她无比熟悉,是泡了她几天几夜的药水的味道。于是,她改了方向,蹒跚地随着这条水流又往上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歇了多少回,身上的疼都走到麻木了,才走到了一扇门前。她费尽全身力气,才推开这门走了进去。

铁笼,水槽

这是之前囚禁她的地方她没想到随着地下水流的深邃纵横,自己竟然又被带回这里来了。她企图在这里找一些相关的线索,可是这里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找到。她的体力也几乎到了极限,摸黑找到了另外一扇木门,推开门走出去,眼睛适应黑暗后,隐约可见一副对联:人间七星香誉今朝,天上北斗名传千古,横批洞藏原浆此外,还有一些酒坛摞在门口。

“好熟什么地方?”方星暸喃喃,已经体力透支不远处透着几缕微光,渐渐有人声行近。但她已经无力等来人走近,沿着这木门坐地上去,再次渐渐失去知觉。

“不要藏了,你总该跟我说一句,列车失事的事情了吧?你当时到底看到了什么?而且,你为什么只救我一个人?”孙亦恬终于逮到一个没有那个冷脸男人在的时候问一问齐玉麟了。

齐玉麟狐疑地看着她,把手覆到她额头上:“没烧啊,你都退烧了这么久,为什么还一直在说糊话?我这掌心有五雷咒,你身上有什么鬼我也早给你劈死了,没道理还留下什么后遗症啊,难道老爸的祝由术失灵了?”

孙亦恬来气了,抓下她的手:“你别装了,现在不是我在说糊话,是你在装糊涂。从你出现,到我们去台湾再被抓走我几经生死,怎么找都找不着你,可你却又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不仅出现了,还把我从江西弄到了广西。薛尹和方星暸都在广西,这绝对不是一个偶然,你一直充满迷团,你到底是什么人?列车事件你还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

“什么列车事件?你一直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是警察吗?如果你不是,你应该去找警察帮忙,不是来问我。”齐玉麟一脸无辜。

“我去过,第一时间就去了。但是,他们说这是绝密档案,不会让我一个外人来插手而且神鬼之说,就算我跟警察讲了,也不会有人信。”孙亦恬咬咬牙,她怎么可能没有去找警察,可是跟神鬼扯上关系的事情,说出来谁信啊。

齐玉麟耸耸肩膀,“那不就行咯,警察都帮不了你,你找我也没有用啊。而且,我看你啊,不要把一场恶梦当真了,这百鬼上身果然还是对原神伤害极大,脑子都坏掉了。回头,我再叫我爸给你用柚子叶净净身,你肯定是没有清干净。”

孙亦恬见她抵死不认,知道硬问她,也问不出什么来,干脆换一个话题:“那我不问你列车的事,我来问你,你到过你们江西老家的宗祠吗?”

“我从小在湘西长大,只有这次去了十万大山来了广西,以前可没有出过远门。所以,我没到过江西。”齐玉麟偏头想想,认定自己没有到过江西。

孙亦恬从她这话里听出不对头来了,从小没出过远门,那列车的事还有她们一起去台湾的事又怎么算呢?

“你叫什么?”孙亦恬冷冷笑的看着她。

“齐玉麟啊。”

孙亦恬冷哼一声:“哼,我没烧糊涂,是你烧糊涂了。你说你没出过远门,你怎么在列车上救的我?你怎么到的时代广场,还怎么跟我在台湾出生入死的?齐玉麟你的谎话漏洞百出,没有一件事你圆得回来的,这说谎的技巧太不高明了。”

“唉呀,你到底要在这儿纠缠到什么时候啊?我跟你讲过很多次了,我在时代广场遇到你,是我跑到十万大山去玩怕被我哥他们逮回来才跑到那里碰到你的。至于,你说的什么列车啊台湾啊,全部都是你在江西遇到了鬼事儿,惹到百鬼上身后产生的幻觉。哦,还有可能你得到了哪只鬼的记忆,把你自己的记忆给搞混乱了,也说不定呢。”齐玉麟开始觉得她有些神志不清了。

“你总是说这是我的幻觉,我的烧糊涂了,我做了恶梦。可是,你有什么证明我真的是因为烧糊涂了,鬼上身了?你没有办法证明,但我有办法证明你跟我一起去过台湾。只要你现在就跟我去见一些人,就可以证明烧糊涂的不是我。”孙亦恬却觉得她越发的可疑,现在她就在自己的眼前,怎么说也要先抓住她再说。而且,如果她和自己去了方星暸和薛尹,那么谁在说谎也就不攻自破了。

“我才不跟你去。”齐玉麟白了她一眼,觉得这人真的有毛病。

“玉麟。”这两个吵了半天,那个高瘦的男人突然冒了出来。

“哥”齐玉麟见自家人来了,也不跟孙亦恬斗嘴了:“哥,她脑袋问题,你还是叫爸再给她喊喊魂,她这魂指不定丢哪儿去了。”

“孙小姐,通常我们驱除鬼上身是要符水慢慢清除的你这回惹到上百只孤魂野鬼上身,它们或想占你身,或要你做替死鬼,对你这条命争夺得厉害。如果我们不强行快速地帮你除去它们,你早就被它们折腾死了。只是,这样硬来也只会让你的三魂七魄受到很大的损伤。你的记忆也因此有可能会受一些鬼魂的生前记忆影响,让你有些错乱。所以,你最好搞清楚哪些记忆是你的,哪些不是。如果你一直弄不清楚,只怕早晚要得失心疯了。”齐玉麒冷冷的说话,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来,眼光透着阴冷。

孙亦恬一向对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好感,她也坚信自己的记忆没有混乱。这两兄妹一直企图要抹去她的记忆,看来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她决定就先顺从他们的意愿,再看看他们到底要搞什么鬼好了。

“那我为什么会百鬼上身,你们又是怎么把我从江西救到广西来的?”孙亦恬见他们非要按这个剧本走,那就接一接他们的戏好了。

“因为你是命定之人。”齐玉麒言简意赅。

孙亦恬心里一咯噔,这个话她从枯老头那里听过。这回又被他们齐家人提起,不由的在意起来,再去看齐玉麟时又忽然想起自己赖着要跟薛尹她们一起去台湾时说过喜欢齐玉麟的话来,不由的脸色一红。

“还是我跟你解释吧。”齐玉麟接过话头:“你听说过祝由术吗?”

孙亦恬摇摇头,想先听听她怎么说。

齐玉麟继续说:“巫术在古代又被称为祝由之术,祝由之术存在已久,几可远溯上古,是一项崇高的职业,它曾经是轩辕黄帝所赐的一个官名。不过,它不只是一个官,而是利用包括中草药虫蛊在内的,借符咒禁禳来治疗疾病的一种方法。

简单点说就是巫医而我们老齐家就是世代相传的巫医,但传到我爸这代又因为西医的传入和府视之为迷信,基本上已经有些失传了。但我们齐家一直希望祝由之术不被历史长河中淹没,所以一直想要找回可以重振祝由和我大中华医术的契机。而你正好就是这个契机,因为我们齐家的一个代代口传身授的传说,说是会有一个命定的人在某个时间段到我们的宗祠去,她能让齐家祝由术重新振作。所以,我爸就安排我哥带人一直守在宗祠,没想到你就出现了,还被百鬼上身,如果没有招来这百鬼,我们还不知道就是你呢。”

孙亦恬又听出不同来了,那枯老头也说她是命定之人,但说的是她前世与齐玉麟有前缘未消,还要来勾兑怎么到了她这儿却变成了重振齐氏祝由了?而且,这齐氏巫医的断代可不像她说的这样,应该是她父亲自己封印才对。

孙亦恬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齐玉麒的眼神盯得她脊背有些发凉。猛的,她才忽然觉得,其实这才是在梦里吧?在这里,总有人想要抹去她的记忆,齐玉麟是怪怪的,这个男人也怪怪的。一种诡异又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慢慢笼罩上她的心头

“呼咳咳”

方星暸在漫长的沉睡中醒过来,睁眼时天花板上的花照在眼睛里辣出了一窝眼泪。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有药品浓烈的味道这药物的味道呛得她猛烈地咳了几声,扯得肺生疼。

“孩子!孩子!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接着一个粗犷男人的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激动得有些颤抖。方星暸眼里的泪水从眼眶里划了出来,才看清这个男人一边抹着眼角的湿意,一边笑着看他。

“石”方星暸正想开口,又看见床边站着另外一个军装笔挺的人,愁云满面她改了口:“首长,对不起”

首长安心的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邵儒轩,邵儒轩赶紧答话:“一切都稳定了,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

“孩子饿了吧?梅姨炖好了鸡汤一直在等你醒过来呢。”石劲云的母亲,也是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急急忙忙的给她倒汤。

方星暸苦笑,见到这些人就知道自己在哪里了“我是怎么回来的?薛尹呢?”

“我们到渊底的时候,白蛇和黑蛇已经腐烂得几乎只剩下股架了,怎么也找不到你。后来,有消息传来说有人报警说七星岩里抬出来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才知道是你。我们就把你接回来了。”石劲云说。

“我怎么从蝴蝶泉跑到七星岩去了?”方星暸自己也摸不着头脑。

“也许是地下水流错综复杂,你掉下深渊后被水流带跑了。”

“那薛尹呢?她怎么样了?”

石劲云沉默不语了,邵儒轩在一旁冷“哼”了一声。

“我们至今还没有找到她,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可能她跟你一起被地下水流带走了,如果遇到不测的话,我们可能要连她的尸体都找不到。”石劲云颓头黯然。

“不行!”方星暸听了猛得坐了起来,扯到混身撕心裂肺的疼“那就潜跟着地下水流走,一定有找到的。”

“说得轻巧,山路还九拐十八弯呢。地下水流错综复杂,分支错系的,少说也有百八十条,上哪儿找去?”邵儒轩酸溜溜的说着。

“不找怎么知道?我还不是一样好好活在这里。”方星暸说着要下床:“首长,请你借我一队人马,我一定要把薛尹找回来。”

“已经让地方派出所安排人去找了,部队的人不可以随便调动,需要上级指令。”首长答道:“你安心给我养着,找薛尹的事儿,我们会安排的。”

“乌各呢?”方星暸听了也就只好让首长安排,随便又想到了一个人:“抓到她了吗?抓到她一定能问出幕后的人。”

“抓到了,我们已经把她关在禁闭室了,只是她什么也不肯说。”石劲云也撬不开她的嘴。

“让我去见她。”方星暸站了起来。

“0304方星暸!”首长突然喊道。

“到!”方星暸踉跄了一下,随立正。

“我现在命令你马上回床上躺着去,乌各的事让石营长去处理。从现在起,你不准插手这件事我们会保护你的。”

“可是”

“作为军人,对于上级的命令你应该怎么做?”

“是”

“快躺下吧,才醒过来又要折腾吗?”梅姨看不下去了,赶紧扶方星暸重新躺下。

在这些人走后,还留在营地里的肖人都到医疗院看望方星暸了。

邵儒轩和温玺两个人面目阑珊地远远站着,都知道对方的心事,都觉得这次方星暸把事闹大了,闹到把薛尹赔了进去。他俩都对薛尹有好感,现在看到方星暸好好的躺在那里而薛尹却生死未卜,那点私心多少对她还是有点怨恨的。

小八也不像董艺和陶昕那样对方星暸关怀备至,她向来对她没有好感。更何况这次出去差点也在鬼门关交待了,一个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还能保护谁?她可不希望自己的陶昕一辈子就躲在军营里哪也不去了。

“在想什么?”离开医疗院的路上,陶昕见小八一脸的郁闷,特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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