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些年她一直都在寻找那个高人,可是前段时日,二哥才发现那人早就作古了,那个上官骜是假的,是他们编的幌子。”就连纪湘也能看出来,这不过只是一个谎言,上官骜根本就不是那个高人的弟子。
就在二人附耳小声地说话时,男子站在了门口,目不斜视,“你们再说什么,四妹不妨说给二哥听听。”
纪湘有些慌了,“二二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她看了纪以甯一眼,又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说道:“该吃晚饭了,我先回屋了。”
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纪以甯的院子,她不敢再得罪二哥。
纪以甯叹了一口气,似是在自言自语,“皇后只是跋扈了些,她何错之有?”
她这些话看起来是独自唏嘘,实则是说给男子听的,上官骜身为太卜丞,皇后宫中埋在树下的小人是他发现的,这世间哪里还有这么巧的事,怪只怪自己太傻,当初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却没有阻止。
而这次纪攸宁没有否认,“成王败寇,你应该感谢我。”
他也不想否认,因为他要纪以甯看到的就是他最真实的一面。
纪以甯嗤之以鼻地说道:“感谢你?你将上官骜安插进去就是为了让姑母坐上皇后的位置,整个纪家都应该感谢你,但我不会。”
任何的名利若用卑劣,见不得光的手段来得到都让她觉得不耻,她想要的都会用光明正大的方式去获取,而这次他的做法真的让她大失所望。
她吸了吸鼻子,抬眸目不转睛地问:“你替姑母摆平了这么大一个心头大患,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若是没有任何的好处他不会去做吧?
纪攸宁身为纪家的私生子,纪霖和陛下,乃至整个浔城的人并不看好,所以他所要做的第一步便是让纪霖看到他对自己的衷心,第一次便替她铲除了她最大的阻碍。
纪攸宁淡淡地回道:“侍右郎官。”
“为了一个官位,二哥费心了。”纪以甯冷笑,侍右郎官是陛下极为看重的人才才会封的官位,难怪他要费尽苦心地去争取了。
从那日起,纪以甯远远躲着纪攸宁,不想见他也不想出现在他身边。
在常乐坊,她同容鸢一起喝茶谈心,可思绪却并没有放松下来,她恍恍惚惚地拿起了一旁的杯盏,猛灌了一口
“唔,好苦啊。”纪以甯捂着嘴去看杯子里褐色的液体,这茶竟也如此苦涩。
容鸢哭笑不得地说道:“能不苦吗?你方才喝的是我治风寒的药。”
她还未来得及制止她,这药便是被她灌下了肚。
“甯儿,你最近可是心不在焉的。”女子似乎看出了她有心事,可是纪以甯不想说她也不便多问。
少女摇头,“没有。”
她只是不知该如何同纪攸宁相处,眼前她总觉得虽然他足够冷漠,却也不是一个复杂的人,可现在她发现她根本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容鸢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二哥说一会要来,我去准备一些酒菜。”
听到二哥两个字,纪以甯似是顿然醒悟过来,她气急败坏地站起了身,想着要不要从后门离开,才走了两步,她就撞在了男子结实的臂膀上,她一阵头晕目眩。
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见到我就想走?”
“我只是想到有些事在等着我去做。”纪以甯想着用一个借口糊弄他脱身,嫁祸皇后这样的事她至始至终都未能料到,他没想到纪攸宁会如此残忍,想到这她竟然有些害怕。
她听纪湘说自己曾言语得罪过纪攸宁,若他是个记仇之人,他对自己的忽冷忽热纪以甯也能感觉到。
纪攸宁得意地一笑,“你忘了,你欠我的,我让你走你才能走。”
他分明就是仗着纪以甯欠他的那点银子肆无忌惮地威胁她,她面色淡淡,问道:“二哥是在强人所难吗?”
纪攸宁却直白地回道:“是又如何?”
他知道即便是自己强人所难纪以甯也不会拒绝,因为她是个守诚信之人,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比任何人都看的通透。
纪以甯回过身,带着一抹笑容,微微作了一个揖,“那我坐下来,好好伺候陛下新封的侍右郎官。”
他要的不正是一个听话的小白兔,那她在他面前便做一个小白兔。
容鸢的酒菜安排在厢房之中,每个厢房中都有一把瑶琴,纪以甯盯着屏风后的琴出了神,如葡萄般的眼珠转了转,随即想了一出整人的坏主意。
明日上任,容鸢为纪攸宁敬酒,没有人能管到纪以甯做什么,她坐在了屏风后,双手放置在了琴弦上。
接着她狡黠地一笑,“我就不信你能听得下去!”
她自己弹奏的乐曲她自己心里如明镜似的,在纪攸宁这种会弹琴的人来说,她这便是噪音,对琴声的一种亵渎,不过若是不这样做怎会让他大发雷霆,将她轰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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