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老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钟麟倒没提起过,不过如此小事,实在称不上恩人,张兄真是抬举犬子了。”
张老爷摆手说道:“诶,怎么是小事,令杰一直感激钟麟,天天念着恩人呢!你说,这也是巧了,你我故交,儿女也竟有如此缘分!”
张鼎煜的话里似乎有弦外之音,岳老爷哈哈笑了笑,吩咐下人道:“去把大少爷叫来。说有贵客来看他。”下人应着去了,令杰心花怒放,笑容止不住溢到脸上。
不久,岳钟麟一身利落的西裤马甲白衬衫出现在正堂门口。他抬眼看见一身娇俏粉红的令杰,惊的一愣,不自觉得皱了眉头,心里暗骂这女人怎么阴魂不散的,岳老爷叫到:“钟麟,快来见过你张伯父。”钟麟走进堂屋,上首右侧坐着一个50岁上下年纪的男人,目光炯炯,散着贵族特有的雍荣,这人便是令和的亲生父亲了,钟麟恭敬的鞠躬行礼:“张伯父好!”张鼎煜打量钟麟,心里暗暗赞叹,这个年轻人虽仍有一丝稚嫩,却掩不住周身的龙虎之气,将来可堪将帅。他笑着赞叹:“后生可畏,岳兄啊,钟麟少爷真是青出于蓝,栋梁之才啊!”
岳老爷一摆手笑道:“张兄过奖了,钟麟,这是你令杰妹妹,听说你们在京城认识?”
令杰起身冲钟麟一笑,说:“钟麟哥哥。”这样脆生生一叫让钟麟一个激怔,这个称呼从来只属于令和,温软的唤他钟麟哥哥。令杰见钟麟愣着并不答话,又上前说:“令杰特地来感谢钟麟哥哥救命之恩。”钟麟微微后退,如不是家长在场,他早就逃跑了,无可奈何之下,他淡淡地说:“小事而已,二小姐严重了。”大人们也看出了钟麟的冷淡,颇显尴尬,岳老爷不失时机的说:“这孩子,还害羞,还没你令杰妹妹大方,你带着令杰去院子里转转吧。”
钟麟一脸不情愿,可见父亲和张老爷看着自己的眼神,不想让父母跟着为难,说了声是,转身走出了堂屋,令杰紧跟着钟麟去了。
堂屋内,三个大人看着两人离去的背景,沉默了一会。张鼎煜说:“钟麟今年有20多了吧?”
“都21了。”岳夫人答道。
“可定亲了?”张鼎煜问。
“还没呢,这孩子一门心思在读书上,婚事有些耽搁了”岳老爷想起钟麟提起跟令和的事,却没有直接说出来,他看得出来张鼎煜似乎有话说。
张鼎煜直言道:“岳兄,实不相瞒,小女令杰自从被钟麟搭救之后就一直念着这件事,也念着你家钟麟少爷,我看着钟麟也很不错,既然钟麟还没有定亲,那你们看这两个孩子怎么样?”
岳老爷有点意外张鼎煜会这么直接的提亲,京城张家是世代为官,张鼎煜的祖父更直官至直隶总督,跟李鸿章关系匪浅,张鼎煜的父亲也是两广总督,到了张鼎煜这一代,时局动荡,他无心为官,那也是家财万贯,人脉通达,跟张家结亲对岳老爷来说,应该是求之不得,钟麟喜欢的令和是姨太太所生,而且母亲已经去世,这令杰是正室夫人所生,显然更得张鼎煜宠爱。岳老爷说到:“张兄,跟您结亲家,是我高攀了。”
“这么说,岳兄同意这门亲事?”张鼎煜问道。
“一切听张兄安排。”岳老爷说。
“那钟麟那边会不会”张鼎煜沉吟道。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钟麟懂得这个道理,张兄放心便是。”岳老爷笑答到。
张鼎煜点头称是,两家老人又商量了等吴老夫人七期过后,就给两个孩子定亲。这样正好钟麟去北京上学,令杰也在北京,就等着再择吉日完婚便成了。
钟麟出了厅堂往后院走去,步子极快,令杰穿着高跟鞋在后面费力的跟着叫到:“钟麟哥哥,你慢点!等等我!”钟麟听见令杰如此称呼,愤愤的回头:“不许这么叫我!”令杰吓了一跳,皱着眉头说:“那我叫你什么啊?”“叫我名字,岳钟麟,或者,干脆别叫我最好!”钟麟说完继续往前走。
“你!”令杰生气的在后面跺脚,而后又压住火气跟上钟麟的脚步。钟麟不知道要带令杰去哪,他在后院里面绕着圈,令杰就在后面跟着,不再出声,只要能这么跟在他后面也是好的,钟麟看身后不再出现烦人的聒噪,立住,回头看,令杰穿着高跟鞋跟他走的有点气息不稳,他于心不忍,问道:“累了?”令杰冲他笑着点点头。钟麟犹豫了一下,不想带她去自己的书房,最后去了后花园里的一个亭子,他让下人准备茶水,自己便站在亭子外面,背对着令杰望着园里的松柏。此时快到中午,阳光正好,钟麟笔挺的身姿被阳光镀上了金边,闪闪发光。令杰看着那青松般的身影,陶醉其中。缓缓的说:“以前以为我家北京的宅子漂亮,住久了也就那样,你家这里倒别有韵味。你说我们以后是住在长安还是住在北京啊?”钟麟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转过头,问:“谁们??”
“我们啊”令杰有些害羞的扭捏起来。
“我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钟麟气的语结。
令杰站起身靠近他说:“告诉你吧,我爹就是来给我们提亲的。”
钟麟瞪大了眼睛:“什么?!!”他的脑袋嗡嗡作响,爹不是答应了自己和令和的亲事吗?不可能的。他大踏步的离开,朝前厅跑去。令杰在后面叫:“嗳!你去哪啊?”也跟了过去。
回到前厅,两家大人还在絮絮的聊着婚事的安排,钟麟在门外听了几分,便冲进门决绝的说:“爹娘,我要定亲的是令和,不是张令杰!”
岳夫人手中的茶杯咣的掉在地上摔成两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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