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仁寿路泰安里,是一条与众不同的小巷子。说它与众不同,一是因为它的建筑风格完全不是老北京的四合院,而是仿照上海滩的里弄结构,整条里弄的门口有骑楼,里面分为六个单独的单元,在巷内开门,每个单元里面是两层小楼,中间有天井和明廊。二是因为这里是北京城的高档妓馆聚集地。当时的妓院分为四等,一等妓院被称为“清吟小班”,二等的称为“茶室”,三等的叫“下处”,四等的才是众所周知的“窑子”。而这泰安里就是清吟小班的聚集之所。这里的妓女都持有政府发的上岗证,不仅姿色出众,还都颇有些才艺,各自带着一段佳人被迫流落风尘的凄惨身世,惹得达官贵人,富贵公子怜惜不已,慷慨解囊。
跟热闹非凡的八大胡同不同,这里比较幽静,也都不挂招牌,入夜之后,路灯幽暗,树影婆娑,偶尔有汽车停在巷口,下来几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车子便扬长而去。走在巷子里,不时有夜风送来丝竹之音,伴随女人的低吟浅唱和男人的说笑叫好之声。
伴随着踢踏作响的军靴声,冯天虎和胡亮拐进一条胡同,进了胡同中间的一个二层小楼。门口的男仆见是熟客,满脸堆笑的招呼道:“冯连长来啦,刘营长已经到了,在楼上呢。”冯天虎略略点头,便轻车熟路的往楼上走去,胡亮按照老规矩在楼下的一间房里等着。冯天虎走到门口,便听见门内的女子的娇笑声:“刘营长,再喝一杯嘛”那声音甜腻腻的让人骨头发麻,冯天虎不用看也能想到那声音的主人此刻有多风骚。他定了定神,蕴了满脸的笑意,推门而入:“营长,属下来晚了,认罚认罚!”
屋内装饰精致,古香古色,正中央的大圆桌上摆着一桌丰盛的菜肴,围坐着两个穿军装的男人和3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坐在下首的刘营长笑道:“天虎啊!才回来?辛苦了辛苦了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于参谋,于参谋可是大名鼎鼎的智多星啊!咱们旅长跟前的红人!”
刘营长把坐在上首的客人介绍给冯天虎。冯天虎啪的一个立正,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于参谋!”于参谋已经喝了一些酒,干瘦的脸上泛出酒后的红晕,笑着说:“好好!小伙子快坐!你们营长可一直夸你呢!”
冯天虎一脸真诚的笑,并没有坐下,他端起酒杯,说:“于参谋,营长,我来晚了,为表敬意,先自罚三杯!”说着给自己倒满酒杯一饮而尽,如此反复喝了三杯。
“冯连长真是好酒量啊!”坐在于参谋身边的女人眉眼如丝的看着冯天虎说,那声音甜软的能掐出水来。“好好!快坐快坐!”刘营长伸手示意冯天虎坐下,冯天虎顺从的坐在了椅子上,眼光有意无意的瞟到对面的女子,那女子也正瞟着他,细长的眼中含着无限魅惑。冯天虎后颈一阵发紧,便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酒杯。
“今天啊,不怪天虎来迟,是我给他安排了任务。”刘营长跟于参谋解释着。“哦?什么重要任务要刘营长的亲信去办啊?说来听听。”于参谋饶有兴趣的侧头问,刘营长既然提起,就是要说给他听的,他心里明白得很。
“于兄,不瞒您说,现在形势吃紧,可能要打仗啦!您在旅长身边是否也听到风声?”刘营长一脸探究的看着于参谋,于参谋沉吟着不置可否。刘营长接着道:“现在直系里面,明眼人都看得出,咱们冯主席的人受总司令排挤,这要打起仗来,最吃亏的还是咱们,所以这总统府里不能没人啊”他颇有深意的看着于参谋,于参谋频频点头:“刘营长所言极是,得未雨绸缪啊!”
冯天虎频频点头,很合时宜的接话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们营长也总这么说,经常教我走一步要看三步,只是我粗人一个,也只能给英雄跑跑腿了。”一句话说的刘营长颇为开心,三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于参谋身边的女人软语道:“长官们净说些咱们听不懂的话,别光喝酒,尝尝这龟鹤延年汤,大补呢!”说着盛了一碗递给于参谋,另外两个女人也都盛了一碗递给刘营长和冯天虎。
“于参谋,芷墨姑娘的龟鹤延年汤可是宫里传出来的配方,在这泰安里可是一绝啊!您得好好尝尝”刘营长横肉丛生的脸上放出淫光,冲于参谋抛了个下流的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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