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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缝隙间,由外面探进的薄薄匕首一划,削铁如泥,门栓应声而落。

风一吹,紧闭的门板便推开了。

一团人影,从黑暗之中,缓步进来。

粉黛浑身颤抖不止,脸都吓得苍白了,依旧死死地挡在江画

雪身前。

“什么人!?”粉黛想喊出霸气的喝声。脱口而出的声音,没有她想要的霸气,反而添了结巴、惧意。

从头到脚都裹在黑衣中的人,高大,羁傲不逊。

他的眸子,漆黑明亮,透过粉黛,直直地看向坐在那面不改色的六姑娘江画雪。她那双眸子平静似水,他打量她之时,她亦是大胆的打量着他。

“你不怕?”他扬起眉峰,眼底浮上浓浓笑意。

江画雪瞧得真切。

他没有敌意。

可为什么笑得那般愉悦?

江画雪蹙眉,不由地想:看来多半属于后者,来凑热闹的,看看她什么模样吧。

“怕,你怎知我不怕?”江画雪道,站起身,“夜闯江府,你只为见我一面?”

黑衣人笑了,笑意更浓。

江画雪道:“既然瞧见了,你可有什么事?”

黑衣人从衣襟里取出瓷白的药瓶,俯身放在了地上。

仰起头,他漆黑深邃的眼,凝视着江画雪画中人儿一般,眉目如画的俏脸,唯独可惜的是脸颊半边包扎着纱布。否则比他平日见过的美人儿,都要美上三分。

“上等的御药,只配上等的美人。”黑衣人声音沉沉。

江画雪柳眉紧拧。

这人难道跟皇亲国戚扯上关系?

黑衣人道:“这权当是见面礼,今日之事,唐突了。”

黑衣人走出,消失在黑夜中。

粉黛等他一走,再也支撑不住,吓得跌坐在地上。

“幸好他没有伤害六姑娘幸好!”粉黛大口喘息,嘀嘀咕咕的念叨着。

江画雪走上前,捡起瓷白瓶子,上边浮雕的兰花,小小的瓶子更显得精致小巧。瓶塞拧开,倒了些粉末出来,细碎均匀,药香气扑鼻而散,在指尖捻了捻,舌尖微微尝了一小口,她抿唇沉默了。

药当真是疗伤愈合的药,里边掺合的几味珍贵药草,平民是很难寻得的。

黑衣人?

难道真是皇亲国戚?

江画雪想不透,这样的人,夜闯江府究竟图的什么?

遂朝的皇亲国戚当真这般闲着无事,整日里耐不住性子,听一出闹一出么?江画雪唯一能想到的,许是外边的流言蜚语把这好事的“皇亲国戚”引来了。往后能在哥们之间添几句谈笑的话柄。

江画雪坐在梳妆镜前,细细地将脸上纱布拆除,对着镜子,轻轻地将药粉均匀涂抹。

粉黛好半天身体才不再颤抖。

她回过神的时候,就瞧见主子在对镜涂抹那药粉。她很想拦着,怕出事,可已经涂上了,主子又一脸平静,她嘴边的话,绕了一圈,又咽回肚中。

和衣而眠,江画雪躺在床上,细细地思量着在江府里接下来的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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