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奴一个人坐在院门外面的台阶上数着蚂蚁。见顾景芜远远地往这边回来了,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说道:“姑娘,您回来啦。”
“什么事么?”顾景芜问。
“将军府的容大姑娘在院子里等您半天了。”赤奴答道,引着顾景芜往梧桐苑里走。
容雎儿正坐在院子里的那棵老梧桐树下面,面前摆了一些茶水和蜜饯,不过她没有动一下,只是怔怔的望着树叶罅隙间的碧蓝如洗的天空发呆。
快要入冬了,天气凉了下来。她的脖颈围了一圈兔毛做的围脖,将她的脸衬得巴掌般大小。
“雎儿。”顾景芜走过去,轻轻推了推容雎儿的肩膀,让她回过神来,“在想什么呢?”
“恩?”容雎儿低下头看向顾景芜,“啊,你回来啦。”
“恩。”顾景芜坐在容雎儿的对面,“怎么突然过来我这儿了?”
“景芜。”容雎儿忽然拉住顾景芜的手,眉头紧锁。犹豫了一下,像是下了决心似的,对顾景芜说道,“我爹想把我许配给他的一个得意门生。”
“你不喜欢?”容雎儿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考虑过终身大事什么的。因为她爹是镇远大将军,率领的队伍尽是男人,所以容雎儿从小也是混在男人堆里长大的。突然让她嫁人,与一个男人以夫妻的关系而非战友或者朋友关系生活,她到底还是有些害怕的。
“我不知道。我见过那个人好几次,他说话总是温文尔雅的样子,从来都不急不躁,从容不迫。我爹也总是在我面前夸赞他谋略过人。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嫁人啊。我一个人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是不错的,无拘无束的嘛。为什么女子就一定要嫁人呢?”
容雎儿托着下巴,倾诉着自己心中的苦闷。
“自古以来,男婚女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你之所以感到别扭苦闷,那是因为你先前从来没有在男女之事方面考虑过。”顾景芜安慰道,“你现在可以试着与那个男子相处一段时间,两个人都相互了解了解。若是你发现自己还是不喜欢,就可以直接和大将军说清楚,表明立场。”
“相处?怎么相处?他一个文弱的书生,一阵风都能吹倒一样。我和他相处,不把他打的鼻青眼肿就算好的了。”容雎儿叹了口气。她和军队里那些男人相处的时候,一般都是比武过招的。那个陈倾,一点武功都不会,整天文绉绉的,之乎者也。两个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相处啊?
“那可说不定,凡事都没有绝对的。等你与他待在一处的时候,自然就知道怎么相处了。”
“哎,好吧”容雎儿塞了一口蜜饯在嘴里,大口大口的咀嚼着。
怎么相处?让她和陈倾待在一块儿,难道要让她读书背书么?天哪,还不如杀了她呢!
容雎儿想想就觉得恐怖。
不过,鉴于顾景芜说的话,她决定,还是去试试好了。
容雎儿出了顾府,便径直来到了陈倾的住处。
“陈倾!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她拍着紧闭的大门,朝里面喊道。大白天的,拴什么门啊?
话音落,里面传来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那个清瘦的男子从里面打开门,有些惊讶的望着容雎儿的到来。
这个大小姐不是不喜欢理他的么?他在将军府见了容雎儿好几次,可容雎儿从来都是远远地看他一眼,就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了。他一直觉得,容雎儿心里是不喜欢他这种书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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