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卫绘声绘色地说完了早上发生的事,表情还极其到位,那个穿着一身黑袍的男子,负在身后的手暗暗捏的紧紧的,面上却不动声色,内心早已暗潮汹涌了,眸子越发的黑,抬起放在桌案上的茶水,抿了一口,重重叹了口气,朝那三人摆摆手“:都下去吧。”似是看出了黎禹荛强忍的怒气,秦奎上前一步“:陛下,那您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这事朕自有定夺,好了,你们先下去吧!”说着,用手按了按鼻梁,似是很疲累。
“奴才告退”三人行礼后一一退出。嘎吱,大门缓缓关起来了,那个男人原先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眼里已经染上怒气,心里闷的难受。他不是不信任秦奎,只是他不想自己身边的人被收买,刚刚听到的事情经过,那个女人似乎不一样了,他怕她耍手段,他是知道,那个女子很聪明,他不希望她会为了权势地位而耍手段“:夜鹰,你都听到了,虚实如何!”忽然,只见一道黑影出现在他身前,速度快的没看清他是从那个方位下来的,黑衣男子带着一张青铜面具,很繁杂的图腾,遮住了半张脸,露着像鹰一般锐利的眼睛,他单膝跪下“:句句属实!”惜字如金,语气不卑不亢。黎禹荛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夜鹰,你和青鸾暗中继续盯着,下去吧!”夜鹰起身向他微微点头受命,脚下轻轻一点,消失在这灯火通明的昭阳殿中。
黎禹荛拿起奏折,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他烦躁地把手中的奏折仍在桌案上,拿起茶水就要喝,到嘴边,却发现茶已经凉透了,又烦躁地重重放下,叫道“:来人,沏壶茶来!”他平时是不喜有人在身边跟着的,所以,除了秦奎外,身边基本不要人跟着,当然,除了在暗中保护的暗卫。
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就端着一壶茶进来了,跟着进来的还有秦奎,他端着各个宫的绿头牌,走到桌案前“:陛下,该歇息了,您要去哪个宫,或是叫哪位主子过来伺候!”他看着这些牌子,想着那些莺莺燕燕,莫名的心烦意乱“都不必了,朕想一个人静静,秦奎,你也下去吧!”说着,他就朝内殿走去,秦奎也赶紧跟上伺候沐浴更衣。
是时候让她回来了
深夜
黎禹荛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已经一个时辰了,怎么也睡不着,不知道自己在烦些什么,一闭上眼睛,就可以想到她那白瓷一样的小脸此时是又红又钟的,可怜兮兮的模样,是心疼她的迫不得已的屈服,替她委屈?还是柳淑嫔的那些话,说的,胆子也太大了些,她的言下之意是他黎禹荛是利用外家吃软饭的窝囊鬼?是,他当初接近崔锦绣目的的的确确不单纯,但绝对没有非要借势登位的意思,他要的,就一定会想法设法得到,况且,这个皇位,并非是要一定得到的。只是,有些事,必须要位高权重才可以轻而易举地办到!
他又翻了一个身,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但终究是一夜无眠。
静言宫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夜初静,人难寐。
芝清疼得睡不着觉,一直哼哼唧唧的不得安宁。锦绣也是辗转反侧,一直想着今天发生的事,今天发生太多的事了,先是丽妃和柳淑嫔无端来闹一通,哦!也不是无端,不是说罗芸依的忌辰了,要抄经吗?呵!再是秦奎来送药拜访,她自知跟秦奎是没有多少交集的,以往她没有像别人一样,要刻意讨好以至于收买身边的宦官,更没有施恩与秦奎,自己现在这种情况,身不由己,他自然也不必来曲意迎逢。那么,只剩下一个原因了,就是黎禹荛,他在监视我?可是为什么要送药?愧疚?不忍?呵呵,恐怕另有他图吧!真不知道,我崔锦绣如今还有什么可图的!再者就是小福子和小金子了,要逃出去,要从两个人着手了,得让他们联系上表哥,得拟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想着,她起身看了芝清一眼,烧已经退了,人也睡了。锦绣轻手轻脚打开门,走到院子里,黑漆漆的,雪已经停了,风吹过,冷得彻骨,她拉了拉棉衣,眼睛凝视着那扇紧闭着的宫门,虽然守卫里里外外加起来,也就四人,只不过,通过送药事件,黎禹荛可能还派了暗卫!她猛然抬头四处寻找,只是依然什么也没看见,如果真有暗卫,那么她的越狱就更加艰难了,如此一来,见表哥的事也只能拖到年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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