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志正命人在院子里的花草间翻找,只见冯氏走了过来。
“你们在找什么?”
“娘,如意送给我的玉玦不见了。”反正已经将实情告诉母亲了,他倒是不避讳。
“你跟我来。”冯氏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
柳承志随母亲来到主屋,冯氏坐下来,命人关上门,正了一下衣襟,突然说道:“你这个不务正业的逆子,好好的正途不走,却沉迷于儿女私情。”
“母亲,我”柳承志惊讶于母亲的态度为何转变得如此之大。
“这几天我去找过白家姑娘了。一开始我让她离开你,她是不情愿的。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她依然不为所动。然后我便问了她家有何难处。”冯氏淡定地说:“她说她父亲病了,需要西洋参滋补,此物金贵得很,有市无价。我也知道她家是书香门第,随便索要别人的银钱显得俗气,这西洋参虽然价格昂贵,但也不是什么稀世之珍,便各处去给她寻了十支,勉强让她收下了。”
西洋参?什么西洋参?她怎么没跟他说过?白先生的病,他离开的时候不是好一些了吗?怎么还需要西洋参?
如果不是给白老先生吃,这十支西洋参,她拿了是准备去换钱不成?她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她就这么缺钱?
柳承志想了想白家那三间破旧的草房,还有白家平时寒酸的吃穿用度如果真的缺钱怎么不告诉他?
“她答应了要和你彻底离断,从此各安天命,互不干涉。”编谎话也要编全套,冯氏继续说道:“临走的时候,她还说要把送你的那块玉玦讨回来,那是她的家传宝物。我想快点了结此事,便在你的房里找到了,差人给她送了回去。”
她知道儿子的脾气,若逮到机会,是一定会去找白家姑娘对质的,但她收下了西洋参,拿人手短,到时候就有口莫辩了。哪怕她为自己开脱,在儿子的心中,对她的好感也会大打折扣。
“离断?不我不相信!”柳承志知道能把这么大的一个家撑起了,母亲是很有些心机和手段的。但是为什么母亲会知道玉玦的事情?荣木还突然受伤了?但是如果母亲一开始就不同意的话,又何必绕弯子?还有西洋参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氏见他不肯就烦,便越说越气,还说除非她死了,不然这门亲事他想都不要想,那么个见利忘义的女子到底哪里好,说着便让周妈拿了家法来,在他父亲的牌位前好一顿打,打完不解气还让他对着牌位跪了一天。
柳承志就此被禁了足,但他说主仆一场,一定要去看望受伤的荣木,冯氏便将计就计,让吴槐送他去了荣木家。
荣木家住在城东郊外,原是一户普通佃户,年景不好的时候欠了放贷人的谷子,只好把他抵给柳家做长工,柳老夫人见他还算聪明勤快,便让他做了柳承志的书童。
柳承志走过这破旧的土院进了门,让吴槐在门外候着。见荣木躺在床上,头上和手脚都缠着绷带,倒是像真的受伤了。
“你这伤,怎么来的?”
“公子那天差我去白家送信,车翻了,掉进沟里了”吴槐警告过他,必须按照老夫人交代的回话,不然就让放贷的收了他家的房子。
“那天,如意姑娘说什么没有?”
“我还没到白家就翻进沟了。”
“信呢?”
“信给水泡湿了,捞起来的时候碎成了渣。”
“那你知道白先生的病情怎么样了,最近有没有吃什么药?”
“不知道啊,我每次都只管送信。不过我看白先生精神还好。”他撒谎了,老夫人早知道二少爷会来问这些事,便一早和他套好了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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