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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去家国几万里,迢迢牵牛河汉女。若为君故始迢迢,但求清风明月起……

悠扬的歌声从一长长的车队中婉转而出,这正是韩国的车队,从黎国王城凤琦,不,如今应该叫做黎郡往韩国的都城兰陵而去。车队之始,韩钰身着白衣,骑在一匹高大的枣红色的千里良驹上。

他神情轻佻,时不时地向后看去,带着显而易见的满足之色。

众人只觉得是王上打了胜仗,还带回了美人,心中愉悦,故韩国众人皆欢喜异常,一路上高声谈论着。

而那一曲悠扬婉转的歌谣,却是从一顶粉紫色的小轿子中传出来的,那声音清凉细腻,带着小女儿般的娇俏,一个低吟,一个高唱,都是醉人心脾。

而韩钰高兴的,也正是这个,他想到在韩国为质的日子里,有一次他与慕容衡、慕容婉一同在桃园中饮酒。那时尚是年少,慕容衍不许他们饮酒,他们是一同从狗洞中将那上好的桃花酿偷出来的。

那时桃瓣夭夭,树下阿衡红衣潋滟,如玉一般的手指中捏着一个白玉杯子,杯中酒酿清冽,酒香醉人,那两颊微醺的少年拉着自己的衣袖,信誓旦旦地说着要“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样孩子气的话语。而那时,装作一副姐姐模样的婉婉唱的就是这首歌谣。

这是黎国的温婉小调,求的不过是平安喜乐、岁月静好。

韩钰嘴角挂着一抹常常出现的痞笑,心中却是温软,他回头看去,粉紫色的小轿中,坐着对他很重要的人,这是他一生幸运的开始,是他无论如何也要护着的人呐。

半晌之后,歌谣戛然而止。韩钰觉得心中一滞,不由探头向后看去。

只见走在轿边的紫衣婢女轻轻地撩起一抹轿帘,俯身过去听轿中人说话,随后她点了点头,向着韩钰走去。

韩钰停下马,只见紫衣婢女微微低头行了一礼,“王上,公……清河夫人她觉得身子有些不利爽,想要稍事歇息……”

“清风,传话,全军修整。”不等紫苏说完,韩钰便高声对身边的侍从说道,“眼看这日头越来越高了,怎么不提醒本王休息呢?热着我的夫人了,我拿你是问。”

“是,王上。”一个灰衣小厮快步跑到队伍前面,高声唱到:“全军修整”

韩钰翻身下马,三步做两步走到轿边,“阿衡,婉婉,伯母下来休息一下吧,此处有一片阴凉的草地,适合歇息。”

“如此,多谢王上了。”一个清冽的声音响起,像是山间的清泉一样,在这日头高照的十分显得尤为的清冽。

一只白皙的手从轿中伸出,撩起了轿帘。紧接着,一抹玄色的身影从轿中轻盈地跳落在地上。说是轻盈,是因为他落地时并没有声音,像是天上的谪仙下凡一般。

众人不由得将注意力移到玄衣男子的身上,探着脖子想要他转过头来。

然而男子只是望向轿中,慢慢地扶着一个红衣女子出来,女子低头而出,站到地上后却霍然抬头,那双清凉的眸子眼角上扬,带着一种骄傲和贵气,凛冽地向周围扫去。

与此对视的众人皆不由得转开了视线,那双眸子攻击性太强,上位者对下面之人的傲视尽显。

逼开了众人的视线,慕容婉才敷衍地向韩钰屈了屈膝,“王上莫怪,家父离世不过数日,家母不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故不愿下轿。”

“无事无事,清风,给……老夫人送些小食和清茶进去。”韩钰话到半途,顿了顿。

“哼”,慕容婉瞥了韩钰一眼,抬脚走了,慕容衡落后一步,与韩钰擦肩而过时安抚性地拉了拉韩钰的衣角,像小时候每次韩钰被慕容婉捉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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