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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若扯了扯她的腕口,二姨娘唇珠翕动许是不服却又硬生生把剩余未吐出的言语憋回喉咙。

大夫人得意勾了勾唇,继而话到主题:“小姐生病你们肯定有所耳闻,可是大夫说小姐的衣服上被涂抹了月季花粉,日日接触必会咳嗽胸闷。浣衣房每日浣衣能接触小姐衣服最为容易,所以到底是你们谁如此大胆?”

众人面面相觑,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老爷厉言指着淑秋责问:“府里不是早就全种赤蔷薇了吗,怎么浣衣房里会有大量花粉沾染到小姐的衣服上去?你倒是解释解释!”

淑秋哑着嗓子叫喊着冤屈,“老爷,夫人,奴婢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万万不敢害小姐呀…定是有人嫁祸于奴婢的啊”

老爷眸色迟疑,大夫人冷眼旁观,神情莫测。

雪秀同淑秋一样,是个尖酸刻薄之人。

平日口口声声称淑秋一声姐姐,这下出了事也不曾帮其作证。倒火上浇油将矛头指向了红袖道:“老爷,夫人,还记得这个红袖么?奴婢看十有八九就是这丫头捣的鬼。”

这淑秋嘴里除了喊冤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但是红袖不一样。

红袖曾被大小姐打骂的极惨,又赶去浣衣房受罚,若心里记恨利用浣衣房的环境有利的确能做手脚。

有了这般恰如其分的理由,她一跃而出,一下子代替淑秋成了审问的焦点。

红袖毫无畏惧,不卑不亢道:“此事与奴婢无关,还请老爷夫人明察。”

气氛凝滞,场面紧张。

堂外,文雨忽扶着脸色煞白的大小姐步履蹒跚进来。

她只披了件粉色的衣裳,眼中尚存血丝,嘴唇干裂。

看来是难受的厉害。

大夫人瞅着女儿病殃殃的颜容揪心不已,双目写满忧虑,关切召来女儿坐在身边询问:“沐卉啊,你怎么不待在屋里好好休养呢?”

“父亲母亲,女儿前来是想看看究竟是哪个不要命的狗奴才害得我。”沐卉连连咳嗽好几声,双目忽露厉狠之色指向浣衣房每个人,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是你?还是你?还是你们当中的某个谁想要害我?”

众人低头不语,生怕成为怀疑对象。

大夫人毕竟膝下仅有沐卉这唯一一个女儿,恨不得捧在掌心里宠爱着。此次何况是被人蓄谋加害的大事,不揪出来凶手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把目标只好试着移到红袖身上细细探究道:“红袖啊,你原先一直待在二小姐身边都快坐上管事一职了却被大小姐挑去,大小姐还曾因你侍奉不周处罚过你。所以你才心有不甘暗下毒手,是么?”

红袖一惊,当着大家的面言辞恳切:“奴婢侍奉不周,大小姐教训奴婢是应当的,奴婢怎敢记恨呢。”

这大夫人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枝菱正欲开口帮红袖求情,谁知二小姐身为她的旧主按耐不住做下担保道:“实不相瞒,我是最熟悉红袖为人的,她自入府以来安分守己,断然不会这般做的。”

大夫人居高临下,冷漠看着曾今主仆的一言一行。

萧沐卉面露鄙夷,轻蔑一笑:“二妹为何要替一个身份低微的奴才辩驳?自古人心隔肚皮,莫非二妹有了看透人心的本事不成。这丫头嫌疑最大,若真查出她是凶手,二妹是否要顾及昔日主仆情谊一同受罚?”

“你!”二姨娘微怒,恨恨咬了咬唇。

萧沐卉得意地无视她们母女继续挑衅道:“对了,二妹道这丫头安守本分,所以保不齐会有幕后主使也未可知呀。”

萧府有这样一群人斗来斗去,又怎么会安份起来呢。

枝菱真是服了她们,任何时候都要不忘挤兑对方一句。

萧静若按理来说是萧沐卉同父异母的亲妹妹,这般言语羞辱又何必呢。

二姨娘恨铁不成钢望了望静若,她深知大夫人狠毒,若出言顶驳萧沐卉,相反会招惹来更多麻烦,便忍下一口气,耳不闻只盼心静。

而萧老爷虽是一家之主,妻子与妾室均为他添了儿女。无论指责哪一方,另一方必然是心有不服。

他不便多说什么,多做什么。

枝菱抓住时机,半晌跪爬到淑秋身边,鼓起勇气道:“老爷夫人,奴婢有一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爷眸光闪过疑虑,大夫人神情莫辩揣度道:“哦?但说无妨。”

枝菱不带表情,淡淡道:“凶手害人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倒不如派人将府中各处搜一搜。找找有未凶手遗留的线索好人赃并获,适时再怎么分辨也无用。”

这个方法无疑被采用了。

搜查不宜人多,萧老爷斥令二姨娘与二小姐回屋休息,文雨则扶着大小姐按已到的时辰服药。

主子、丫鬟、厨房……各处依次被搜过,并未寻到任何线索。

直到来到浣衣房,恰好搜寻淑秋的屋子,果不其然,那块被包裹月季花粉的手帕被雪秀翻了出来。

“大胆奴才!枉我与老爷多年信任你,甚至将浣衣房交予你管理,你居然做出谋害小姐之举,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

淑秋身子一震,吓得跌倒在地。那张手帕怎么看怎么熟悉。

她见大夫人怒火中烧,继而双手扯住老爷的衣角哭喊。

岂料老爷分外厌嫌,毫不留情踢开她,脸色发青,“萧府有你这样的下人,真是丢脸。”

淑秋无论如何反驳,都已木已成舟被认定为凶手。

枝菱望着她那束手无策,卑微无助的脸,道:“浣衣房哪儿来的月季花粉呢?先不提淑秋姑姑谋害小姐之事,且这月季花粉可研磨后减去药性制胭脂敷面,说不准是淑秋姑姑无意将花粉沾染至小姐衣服上故才犯下大错的呢?”

按照大夫人的脾气,真要处罚淑秋,还不得把她送去官府里去。

枝菱只要淑秋尝到恶果,却曾未思及害掉她的性命。

火烧眉毛之际,淑秋怯懦懦道:“是奴婢的错,小姐之前遣送过来的赤蔷薇枯萎死了。奴婢觉得主子们是不会无故来浣衣房的,便想法子弄了模样无异的月季花充数。可是奴婢是怕小姐降罪才这样做的,真的不曾谋害小姐啊”

大夫人思量着皱眉,证据都有,可淑秋要害大小姐的理由不够,或许准确来说,根本没理由。

枝菱接着道:“这晾晒的庭院内恰好被移花接木种了月季…”

“是…是奴婢…奴婢一时疏忽就把小姐的衣服一直晾晒在月季花边的杆子上…可能这才沾染花粉。奴婢收藏花粉正如枝菱所言是用来制取胭脂的,奴婢真是冤枉的,还望老爷夫人大发慈悲宽恕奴婢吧…”

枝菱刚一说完,就被淑秋抢去了话。

大夫人厉声呵斥道:“糊涂的东西!竟敢忤逆主子的意思擅作主张,虽是无意,但小姐因此病倒你亦脱不了干系。”

萧老爷不悦皱眉,招招手唤来五个家丁心生烦闷道:“念在你曾在萧府多年,收拾好你的东西,滚出萧府,不许再进我管辖的沧州城。”

“多谢老爷多谢夫人”

淑秋不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已然得到了最大的宽恕,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风波已平。

事情闹了一整晚终于告一段落。

淑秋与大小姐尝到了应有的小小惩罚,枝菱与红袖齐目望着淑秋被押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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