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玄忍了再忍,才没给还在拍胸脯自得的方景铄一脚僵着脖子去看梓妤。
威武侯府的垂花门种有几株杏树此时绿芽发新,已可想像全盛时叶稠阴翠的姿态。
梓妤就站在树下身上是大红撒花的披风,翠色相映未施粉黛亦明艳惊人。
她抱着手炉,在他看过来的时候盈盈一笑许嘉玄却对她落在身上的视线不太自在。
“见过首辅了吗。”他微微抬了下巴遮掩那份不自在,梓妤眨巴眨巴眼说,“陪他老人家用过午饭才回来的。”
似乎是在解释晚归。
许嘉玄神色好了许多,点点头:“外头冷回房吧。”
梓妤嗳了一声看到他在转身前扯了把袍子。
这是她之前做的那件刚才就看到了。
他穿了新的袍子,又在垂花门不期而遇。梓妤已经猜想到什么扫了方景铄一眼笑而不语。
不想许嘉玄走了两步回头正好看到她对着方景铄笑再度沉了脸,当即转身冲到她跟前拉着她手就往里走。边走还边赶人赶多事的人
“我不留你了有什么过后再说。”
方景铄还没从他牵人姑娘的手回过神来就被下逐客令,一愣,不满朝他背影喊:“我还有别的重要事情呢!”
但许嘉玄理都没理,走得飞快。
方景铄瞪大眼对着空气抱怨:“过河拆桥说的就是他这样的吧。”算是见识了!
他嘴里叨了两句,一摸襟口里藏的东西,和侯府的侍卫说:“小爷我在书房等你们世子,他有空了让他来一趟,顺带再给我弄点吃的,要饿死了。”
守在边上的侍卫一阵无语。
卫国公世子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这才出了正月说话也没个顾忌,什么死不死的。侍卫应一声,也只能领着他先到书去。
许嘉玄一路牵着梓妤的手往院子去。她手很小,正正好被他手掌包裹着,让他再一次感受到她的那种软若无骨。上回她帮他净手时,就是现在这种细滑的触感。
让他忍忍不住用拇指轻轻去摩挲。
梓妤低头看在自己手背上乱动的指头,想到他别扭的脾气。他穿成这样,其实是要亲自去接她吧,结果被帮倒忙的方景铄截了胡。
她就没忍住笑。
走在前边一步的许嘉玄听到她扑哧地笑声,侧脸看过去。只见她扬着脸朝自己笑得明媚,让人措不及防地问:“好摸吗?”
许嘉玄脚下趔趄,险些要平地摔一跟头,握着她的手也像被蛇咬了口,瞬间缩了回来。
他脸上有尴尬,下刻在梓妤笑得肩膀直抖中一把又拽过她的手,紧紧攥在手里,拉着她继续往前。
好摸!好摸得很!他摸自己妻子的手,有什么好避讳的!
他脖子一梗,难得把自己心思明明白显露出来。
梓妤反倒诧异了。
这煞神居然没忸怩,她还以为他又要黑着脸把自己丢下呢。
她眼角微扬,眼眸里的笑意快要满溢出来。
两人就那么一路牵着手回到院子,李妈妈听到动静,惊奇地嘴快道:“哎哟,世子才要去接您回来了,您倒是先家来了。少夫人用过午饭了吗?”
被拆穿的许嘉玄:“”
梓妤看着他气得铁青的脸,差点忍不住要笑个惊天动地。
今天怎么个个都在拆这煞神的台啊,让她都要心生怜惜了。
许嘉玄气得把李妈妈赶了出去,后面跟进来的绿茵把小东西挂好,瞅了两眼自家姑娘,也识趣退下。
梓妤见他冷着脸,就说话缓和一下气氛:“外祖父的事情谢谢你了,二舅舅说改日请你喝酒,你赏脸去一趟?”
许嘉玄低沉地嗯了声,没了后话,往炕那边去。
梓妤算是服了他,刚才还夸他呢,结果这闷葫芦的性子又开始了。
她就跟了两步,想继续跟他说这次的事情,想问他后续有什么打算。这事最后落在三皇子身上,虽然能以让两家内斗削弱东宫势力为由下手,可她总感觉牵强。
因为挑拨许陈两家的事情并不是在两家成了姻亲之后才有的。
即便这次是三皇子,那那以前呢?
她走神,结果一下就撞到停下来的许嘉玄后背,他背跟铜墙铁壁似的,把她弹得往后退几步。
许嘉玄在她要摔倒前转身就将她捞住,带到了怀里。
梓妤刚才撞到鼻子,现在被带得撞到额头,嘴里咝地倒抽气。
许嘉玄那头毫不知情。搂着她,发现她不但手掌小,个头也娇小,在他怀里依着,自己身形就能将她笼罩得严严实实。这种强烈的对比让他心头有些许怪异,手掌在她腰间暗中一量,暗暗皱了眉。
她在玄灵观那么多年,玄真子还苛待她不成,怎么又瘦又点。
梓妤在这个时候动了动,不太习惯跟别人那么亲近。她这一动,许嘉玄身前就被什么推了一下,像柔软的波涛,又玲珑有致。他瞬间就推翻刚才的想法,呼吸微微一滞。
他把人搂在怀里,正心猿意马,外头有侍卫来禀,说方景铄并没有走,就在外书房等着他。
许嘉玄暗暗磨上了后牙槽,从来没发现方景铄那么烦人,收回搭在梓妤腰间的手说:“我先去看看。”
“世子有事就去处理吧,我午歇一会。”
梓妤往后退一步,微微笑着,许嘉玄对她这动作却莫名不爽,觉得她像是在抗拒自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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