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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子吃得赞不绝口,还回味着:“小丫头做饭也香,有些日子没吃着了。”

“下回您下山到侯府来,我做给您吃。”

许嘉玄就眯了眼,梓妤还会做饭,玄真子还经常吃?这么一想,刚才还觉得香的菜,这会就觉得没有滋味了。

用过午饭,梓妤喝了药,被玄真子赶回屋说该歇一会,太阳再好也不能久晒。她只好在炕上午歇,耳边不时传来许嘉玄还在刨木的声音,一时竟觉得心中再安宁不过,那个梦带来的心悸似乎就此散去。

许嘉玄把床板抛光过后用核桃油抹了一遍,在院子里晾晒,洗过手进到里屋一看,梓妤侧着身蜷缩着睡得正香。

没抹口脂的唇亦艳红诱人,微微张启着呼吸。

他眯了眯眼,弯腰低头,她身上的淡淡香味就又袭入他的呼吸中,但他到底是停住了。

还是别把她吵醒了。

他就再度出去院子,坐在她早上坐的位置,守着几块床板等它们干透。

梓妤没过一会还是醒来。绿茵把要带回京的东西收拾好,袖了里还别着封信,不久前才有人送上山来的,回屋就见她拥着被子靠坐在大迎枕上。

“姑娘醒来了。”绿茵去桌边倒来水,送到她手里,见她喝了才把信交给她。

梓妤拆开看了眼字迹。

是南镇抚司的莫千户送来的。

“陛下在让查给太子送信的人。”

她把信给绿茵,绿茵也不看,直接投进炭炉里烧掉。

“是该查。您这么些年暗里看着都没出现过这些事,如今皇子们个个都长大了,就兴风作浪了。前不久才在宫里磕了一回,如今又有人算计殿下到湖边,要不是您机灵躲到一边,又正好许副使来到,不然殿下跳不跳进去救您,都不能讨好。”

跳下去了,许煞神膈应,没跳下去相救,陛下那头知道了也该膈应。

那报信的人,算是歪打正着,把太子逼到死胡同里。

梓妤对落水一事倒不在意了,无所谓地笑笑:“罢了,过了就过了吧。就是芳嫔估计记恨上我了,来信说她在陛下那头哭诉求情,被陛下斥骂,一分情面没留。”

“一个娘家没落的嫔妃,生了个敢草菅人命的女儿,倒还有脸哭。她那点小手段谁人不懂,若不是会唱几曲小调儿,陛下也不能看上她!”

说罢,却见到梓妤难得冷了脸,淡淡看过来的眸光像屋檐上的寒霜。绿茵就闭上嘴,神色讪讪。

她太口没遮拦了,夫人最会唱小调,姑娘多大了都还喝着哄她入睡,而姑娘最烦心听陛下哪些女人有着夫人的影子。

绿茵安安静静站在一边,不敢再随意说话。

良久,梓妤却突然开口说道:“让莫千户拿我名义,给太子写个请安折子吧。”

“姑娘?”

绿茵一惊。

“他应该是知道了南镇抚司和我的关系,写吧。”

“可是这么多年来,您都不曾正式露面的。”绿茵迟疑着说,又想到什么,“您是担忧这两回北镇抚司都没能查出真凶,殿下要迁怒到许家身上?”

不然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上请安折子,明明陛下已经不让北镇抚司再查这些与太子案件相关的事情。

梓妤摇摇头:“不,我只是想知道,他要做什么。”

从穿那种掺棉的衣裳开始,到自导自演撞到额头,她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不管是不是另有人在背后再谋算储君之位,太子最近这些举动就不正常,分明是在引起注意,把他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

这不但是给太子在添麻烦,也会让暗中为储君做事的南镇抚司添麻烦,那么一个任性的主乱作,万一就被别人钻了空子呢?

绿茵见她说得坚决,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回,而且也想不明白,一个请安折子,怎么就能打探出太子想要做什么?

姑娘有时候心思太深了,夫人也是心思重,才她猛然转头朝后边连呸三口,梓妤被她吓一跳。

这丫头,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许嘉玄带着梓妤下山的时候,床板还是没能干透,而且只上一层油肯定是不够的,只能是搁在屋檐下再晾凉,等玄真子晚上过来再拾进去。

玄真子送他们下山,还给梓妤一小瓶子的药丸特意地交待:“这些是滋补养身的,你在月事来后就吃上一颗,平时若是觉得精神不济,也可吃上一颗调养。希望再见你这小丫头的时候,有好消息。”

梓妤接过瓷瓶,还没反应过来,许嘉玄已经冷哼一声:“自然会有的!”

她这才明白玄真子说的是什么意思,捏着瓶子去瞅许嘉玄。

他还真自信。

回京的时候,许嘉玄还是没有骑马,跟她挤在马车里。梓妤风寒未好,一路颠得昏昏沉沉,睡过去都不知道,只依稀觉得自己被人搂在怀里,他身上很暖和。

太阳落山,天地间的轮廓都在霞光中渐渐模糊,周锦成一路风尘仆仆从城外回来。

他自打被降职后,就一直战战栗栗地做事,明德帝让他去探着平王世子进京情况,他就带着人沿路布置。

今天总算有最确切的消息,这才匆忙进宫面圣。

残阳在他身后色泽如血,他忐忑地跪倒在明德帝跟前,禀道:“平王世子一路快马,最迟明日下午就能进京了。”

明德帝早把平王世子的事忘在脑后,听到时还愣了愣,想起平王世子就赈灾款一事要替父进京送账本。

平王是个懦弱性子,一点风吹草动都是先来找他表忠的人,他闻言只淡淡地说:“那你就让礼部的人安排着,莫让世子觉得朕这皇叔父对他们有所怠慢。”

这样说已经是给平王天大的恩典,实则是明德帝做给天下藩王看。告诉各地藩王,只要你们都乖乖地,我都会以礼相待,我舒心,你们也舒心。

周锦成应是,转而再去一趟礼部,把事情交待好。

明德帝则去了吴皇后那头,太子也在,要陪着吴皇后用膳。吴皇后见到他很高兴地迎上来,眼神也比昨儿清明许多,看样子是恢复得差不多。

晚善过后,太子送父皇回宫,被父皇拍着肩膀说:“辛苦你了了,你也别熬坏了身体,要疼惜着自己。”

太子微微一笑谢过,眼里却没有情绪,眼神都淡淡的。明德帝看在眼里,只当太子因为这几天的事情存了心思,轻轻一叹,让他也早些回去歇着。

当晚,太子就接到南镇抚司送上来的一封请安折子。

折子内容十分平常,表达着关切之意。

他看着就想丢到一边,不料低头看到署名,当即就又拿到眼前。

但是字迹还是他熟悉的莫千户的字迹,唯独署名写着梓妤二字,是她吩咐人送进来的?

太子手指轻轻点在她的名字上,转身就去到烧得正旺的炉子前,把折子给投了进去,看着纸张被一点点卷入火舌中。

许嘉玄在梓妤去沐浴的时候也收到锦衣卫里一些消息,当中就有明德帝让南镇抚司去查太子被引去湖边一事。

他思索片刻后说:“让我们的人也盯着些,莫立鸿与我们来往不多,常是陛下召见,让他们别露了马脚。再有,再查查东宫走水那个咬舌自尽的太监,肯定还有我们没注意到的事情,宫里的人,哪里就真的能干净得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或者让他们查查东宫走水前,有没有哪个太子跟前伺候的失踪或是离宫的。”

太子自导自演,意欲何为,他觉得很关键,不然堂堂一个太子撞着头玩儿?

就凭太子额头上那道疤,他也得注意着太子的一举一动。

他从小书房回来,发现槅扇门的关着,他直接就推开往里走,哪知看到绿茵就站在床前,而梓妤雪白的腿正露在被子外。

她嗳一声,把腿当即缩被子里,绿茵脸色变了变,低声朝她说了句什么,捏着瓷瓶走了。

许嘉玄盯着她手里瓶子若有所思,联想到光才的春景,想起来梓妤还伤着。

所以绿茵是在给她上伤药吧他再侧头去看梓妤,就见她紧张盯着自己,他气闷。

能吃了她不成,警惕成这样做什么,她伤着,他肯定不会乱来。

他又不是真的禽兽。

然而他到底还是担心她的伤,走到床前,弯腰低声哄把被子扒得紧紧的梓妤:“我瞧瞧伤好不好?”

“不好。”梓妤拒绝得干脆利落。

许嘉玄:“”

然后又听她补了一句:“我怕你又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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