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街道匆忙走过一伙人。装扮似普通百姓若认真一看,就能发现个个虎背熊腰。
这伙人分散着,钻进巷子再汇集到一处不起眼的四合院前。
“千户是这儿了。”
一位脸晒得黝黑的男子朝领头之人说了声。
鲁兵左右再看看。这儿左邻右舍都半开着门,能听到隐隐的说话声,不知谁家养的鸡和狗都溜达出来了,就在这巷子撒欢。
“敲门。”
鲁兵再三确认才吩咐一声,那紧闭的门却吱呀地打开了。
他抬头一看开门的正是南镇抚司的莫正清。
莫正清打量了他们几眼侧身让开道。
鲁兵带着五六名手下都进了院子边往主屋问边走:“审得怎么样了。”
莫正清长相偏儒雅,说话也慢吞吞地:“上头说要留着命,又才逼了毒出来就剩几口气顶着,没敢用刑。”
那就是没有问出东西来了。
鲁兵扯了扯嘴角,心里骂了声南镇抚司果然都是没有魄力的这莫正清也一副娘儿们的样子。
怪不得副使让他们走一趟。
鲁兵直接就去了上房屋里有一股血腥味和什么掺杂的味道,扑面而来叫人不适。
里面有一个已经哭得直打嗝的少女,正是妙龄身材丰腴可惜脸上有道疤毁了容。角落里还绑着几个昏迷的仆人。
血腥味最浓郁的地方就是往里去的炕上。
催了吐又被放血的怡娘已经奄奄一息躺在那里脸白如纸。鲁兵上前一看,还往后退了一步,再三打量那面容朝地上呸了一口。
“娘个西皮,哪个王八蛋找来的。”
莫正清面无表情站在边上,鲁兵骂了一句,吩咐人:“把脸给老子给蒙上。”没得动刑的时候有亵渎感。
这跟他们头的夫人长得也太像了。
很快就有人照办,还拿了绳子过来。
“莫千户还是出去吧,你们南镇抚司的向来不善用刑,看着恐怕也不舒服。”鲁兵转脸朝他嘿嘿一笑,表情有几分阴森。
莫正清眼角一抽,只说道:“上头要活口。”
说罢也不等鲁兵应声,直接转身就走,来到院子一颗树前站着出神。
很快屋子里就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那叫声刚响起就被断了,应该是被人捂住了嘴。莫正清没看向屋子,而是扫了一圈四周,耳朵动了动。
屋里不时发出闷闷的叫喊,还有鲁兵审讯的问话声。很快,那个声音终于停了下来,莫正清知道结果出来了,虽然不知是好是坏。在他准备进去看情况时,他手下的一名百户从外而来。
“已经跟上了,他们得知北镇抚司的人来审,果然不放心想来灭口,但我们围得太严实,只能撤了。”
跟上了。
那里头审没审出来,也无所谓了。
莫正清便也不进屋,而是往外走。百户知道他要去汇报,就替代他的位置,站在树下。没过一会儿,鲁兵带着人满脸喜色也走出来。
他没见着莫正清,倒是看到他手下的人,问了声,听说是莫正清是有要事先去汇禀。他想到问出的结果,就没多理会,告辞一声,带着人走了。
许嘉玄还要处理堂弟惹出来的事情,梓妤就先回了屋。
太子也没想到出宫一趟,居然会遇上许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再见到梓妤过来,也觉得有些尴尬。
到底是别人的家丑,何况刚才姐姐才朝他拍了桌子。
梓妤慢慢走到炕沿坐下,见到他手里攥着许嘉玄送的玉兔子,视线就在他手上打转。
太子忙把玉兔子放下说:“方才无聊,觉得这还挺精致的。”
梓妤:“许嘉玄送的。”
这话差点让太子被唾沫呛着。
许煞神居然会送这样的东西哄人高兴?
一点儿也不像。
“家里这些事情让你见笑了,却正好也有了蛛丝马迹,或者能寻到当日在围猎场要害我们的人。”
梓妤离开前在外头说话的话他有听到,也猜想到可能是有什么联系。太子此时一点儿也不吃惊:“又要辛苦姐姐了。”
“太子不必客气。”
她语气淡淡,称呼间也没有姐弟的亲昵,甚至没抬眼看他,叫太子心里悔不当初。
他抿抿唇,站起身来,一撩袍子居然是朝她跪下来。
梓妤纹丝不动,太子跪得笔直,口中愧疚地道:“长姐如母,弟弟该敬重。当初是弟弟鬼迷心窍,才做下那样的算计,弟弟在此给姐姐赔不是。”
梓妤看向窗子,外边阳光正好,那阳光似乎也刺进了她眼里,让她眼眶又涩又酸。
她眨了眨眼,只觉得酸涩难忍。
太子还在跪在那里,又喊了声姐姐。
她到底是转过脸,一把将他拉了起来,声音低沉压抑:“你是男子,只跪天跪地跪父母,更是一国储君,威严不要了?”
“那姐姐可是原谅我了。”
梓妤又没说话,太子站在她面前,眼中的欢喜随着她沉默又慢慢散去,眸光都黯淡了。
就在他失落的时候,听到梓妤说:“别站我跟前挡光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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