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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玄却是没有吭声,熟练地搭箭拉弓,对准西南方向一处茂密的草丛。

然而梓妤还是什么也没有看见,他一眯眼,利箭化作一道银光便飞速窜射过去。

草丛中有什么动了动,可是连声音都没有,再接下来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落空了?”

她站了会,许嘉玄把弓递给她,自己往前去,很快就提溜着一只被穿了脑袋的山鸡走出来。

“第一个菜有了。”

梓妤看看那山鸡,再看看那箭,突然意识到,这个常常在她跟前丢脸的青年在外边的时候总是可靠的。

不管是上回的刺杀,还是平王世子惊马,又或是猎场里的一切。

都是他在关键时刻将她护得严严实实。

她看着高大的青年走来,双眼一弯,带笑的眼晴里清晰映着他面容:“夫君文武双全。”

许嘉玄一愣,有些不自在的撇开视线,耳朵也在莫名发烫。

好好的,这么夸他做什么?

心头却又忍不住悸动着,是欢喜的。

小两口偷偷就钻了后山,玄真子在暗示小东西偷偷挪了威武侯一个子后获胜,才发现两人不见了。

一问,才知道两人跑后山去,还说要野炊。

威武侯听到六喜的回话,犹豫了片刻,玄真子还算了解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徒弟,已经开口说道:“后山风景好,还有一条小河,颇有野趣。侯爷许多年也未来了,既然来了,世子又是有孝心的,侯爷便也当全了世子这孝心,去走走。”

威武侯捏着棋子,摇头笑了笑:“是,道长说得是。”

于是到玄灵观的一众都来到后山山脚下那小河边,侯府侍卫早已经搭好野炊一应用的东西,有丫鬟铺好毯子、蒲团还有矮案,供主子们坐下歇脚。

而梓妤正在烧着正旺的柴火前炒菜。

威武侯和刘氏可没见过下厨的梓妤,见她娴熟的手法,还是略诧异。

倒是陈莹玉蹦蹦跳跳跑上前想帮忙,却被烟熏得哭花一张脸,被陈老夫人嫌弃丢人给扯了回来,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玄真子坐在一处,维持着自己仙风道骨的形像,看着锅里的鱼汤和许嘉玄烤的肉,知道这些今天都跟自己没关系了。忍不住抓起茶杯,喝了几口水,才压住馋意。

到玄灵现的众人正热闹高兴,实在是被逼得没有办法的武安伯老夫人带着女儿匆忙来到玄灵观。

然而怎么向观里的道长和道童打听,也打听不到有关威武侯府几人的下落,没办法之下武安伯老夫人咬牙给了道童银子说要先住下。

既然来了玄灵观还没走,她就不信在客院寻不到人!

今日她们得到消息,说是刑部已经抓住流寇了,供述是如何的,她们不得而知,可人迟迟没放回家,这才更叫武安伯老夫人不安心。

梓妤这边一行才吃好,她给长辈们煮茶,便见有道士来到玄真子耳边嘀咕几句什么,玄真子就把许嘉玄叫到一边。

她看了几眼,收回视线,继续和长辈人吃茶说笑。

玄真子那头是收到任家的消息:“在客院住下了,你可别在我观里闹出什么事情来,扰了别的香客清静。”

一副嫌弃的样子。

许嘉玄挑挑眉:“她住她的,与我们何干。”

且看她能住几日。

玄真子最烦他这倨傲不可一世的调调,若不是有人在附近,肯定要抬手给他一个暴栗的。

到底是忍了忍,把蠢蠢欲动的手背后身后,换了副凝重的语气说:“昨儿小鱼来找为师说了些事情,你们是暗中怀疑朝中什么人?她不好直说,总归觉得为师是不管朝中纷争的人,是不理俗事的,不想扰为师清修。”

“可没见过您这样清修的。”

样样不忌。

他就被瞪了一眼,低头摸了摸鼻子说道:“我们怀疑平王世子在后头搞鬼,他身后是否会有高人指点?比你还厉害的。”

玄真子总是虚虚实实,能说一点最关键却又总是含糊不清,叫人觉得他就是骗人的神棍。

一对之下,显然对方路数来得更为厉害。

玄真子听到平王世子四字皱了眉头,又问:“平王世子可有伤着额头?”

又是额头。

“您怎么就揪住这个不放了,我险些因此和太子对着干。”说着还指指自己才消肿的额角,“您徒弟我这儿也有一块。”

“去去去,就没见过你这种爱往自己身上揽事的!”

玄真子一把拍掉他的手。

好在小鱼不傻,不然非得先把他这傻徒弟先手刃了,以保万一。

“平王世子有没有?!”

有、没有?

“当然没有!”许嘉玄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也不该啊,不该啊”他知道那人额角必定有道疤,还是旧疤!

可他却没办法再想起那个身份和面容,天机的事情,有得必有舍。

玄真子又开始喃喃自语不断重复着一句不该。

许嘉玄看着他神叨叨的样子皱眉,细细又去回想平王世子那张娘娘腔的面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您且告诉我,你总要寻我寻那个人,那人究竟有什么能耐?!”

“说了你也不会懂!”玄真子急得都跺脚了,“只要找到那个人,他必然就是那个能卜得先机的人!”

许嘉玄眼前便是平王世子最后离京时捂着脸的样子,心中一凛,转身二话不说到席上拉了梓妤就往玄灵观方向去。

“我要去追上平王世子!”

梓妤怔了怔,好半天才啊了一声:“你追他做什么?!”

这不是打草惊蛇?!

许嘉玄却是坚定地说:“我必须去,我去确认一件事。”

“不是,究竟什么事?”

许嘉玄被她扯着停下来,他握着她的手,将她用力拉到怀里:“等我确认了,我回来告诉你。你不用担心,跟踪潜伏这样的事情我自小便会,不会叫他的人发现。”

“可你这也是私自出京。”

梓妤见他坚持不说,心中焦急。

他却道:“正是因为是私自出京,所以才要现在就走。晚几日,我还有别的任务,定然是不能再去探。姨母的事情,只能托付全你,有事鲁兵会直接来找你,父亲那头你只管说我有任务在身。”

他倒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梓妤皱着眉,对上他坚定的视线,缓缓叹息一声,朝他微微地笑:“我知道了,你去吧,万事不要冲动,记住锦衣卫私自出京陛下那头是要重罚的。”

“好。”他将她再搂进怀里,郑重应下。

两人回到屋里,梓妤跟观里的人都熟悉,找他们去寻了身农夫的衣裳。

许嘉玄贴上假胡子,再穿着外套的短褐,倒还真几分像。

她正左右打量着,被他拉着一把坐到腿上,吻就落了下来,被他的假胡子扎得直躲。

他废了些力气才将人按得老老实实的,缠绵过后松开她,拿了斗笠戴上,利落转身走了。

梓妤也没有送他出门,就站在内间,摸了摸唇,扑哧一笑。

以后可不能让他留胡子。

许嘉玄中途下了山,众人倒没有太过惊奇,身为锦衣卫,有个什么突发事件是极平常的事情。

倒是下午陈老太爷也上山来,给梓妤带了个东宫的消息。

“许嘉玄那竖子呢,他狗胆包天,连太子也坑!现在三皇子一党的人都对太子恨之入骨,已经暗中联合着也要参太子一本!”

梓妤看着外祖父气得翘起来的胡子,心头有不好的预感:“他做什么了?”

陈老太爷把流寇的事情说来,梓妤听得嘴角一扯。

这煞神居然拿太子来当挡箭牌,怪不得他要告病假!

已经出了京城一路顺着平王世子踪迹赶的许嘉玄莫名脊背发寒。

平王世子再又赶路两日,在傍晚投宿下来,才收到送来的最新消息。

他拿着信坐到油灯前,展开信。

上面写着太子和三皇子相斗起来,而太子和三皇子那边又都暗中有动作,居然要把四皇子再拉下水。

有了这么个消息,神经紧绷了两天的平王世子终于放松下来。

太子既然还暗中要对付四皇子,看来还是信了怡娘的话,他们这些皇子们争起来才好。也不用他耗费前世那么多力气去逐一击破。

平王世子终于露出这两天来第一个笑,在边上伺候的心腹见到他笑了,重重松口气。

前两天世子突然就打死一个跟前伺候的老人,没有任何原因,还让尸体跺了喂野狗,暴戾得实在叫人心中生惧。

如今笑了,他们日子也能好过了。

许嘉玄快马两日,总算是追上了平王世子,此时就正无声无息潜伏在高高的横梁上,借着梁柱遮挡身形,暗中去看平王世子的额头。

可惜视线被挡了,只能看到平王世子另一边的脸,没有任何痕迹。

他耐心地等待着,可那平王世子也跟坐定了一般,连个脸都不转。

此时正好有只鼠儿从他身边跑过,他灵光一闪,快速掐住那老鼠直接朝平王世子的脸给掷了下去。

平王世子听到头顶有吱吱几声尖叫,刚一抬头,什么东西就啪一下糊他脸上。

许嘉玄就在这一瞬间已经看清他想要确定的,眸光一闪,快速借着遮挡顺着横梁闪身到后边的窗户,悄无声息安然离开。

平王世子心腹看着从天而降的老鼠还没反应过来,就再看到老鼠在掉在地上前往主子脸上尿了一泡。

心腹莫名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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