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许嘉玄清醒扬州衙门的气氛明显轻松了许多。
六顺这几天眉头都皱出了褶子,身为许嘉玄的亲信,还得安排一应后续的事情忙得嘴里都撩起几个泡。
休息了两三天的许嘉玄已经下床走动,外边的阴雨已经散去破云的阳光将院子染上一层暖金色他索性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让六顺把一些要紧事先禀来处理。
梓妤见他脸上还没有什么血色,就坐到一边,听听有没有什么太过费神的事情,想劝着些。
玄真子则找来个干的地方要晒他这几日买的药材。
六顺很认真捧着本子挑拣着说道:“世子最要紧的还是河道衙门一事。你那天以假乱真让他们以为自己烧的是真帐但是真正的账本还塞在衙门匾额下头,我们去取回来还是要花费功夫。”
第一件事就叫梓妤愣在那里。
那天他一身是血回来,背后还差着羽箭只大概听到那校尉说他已经让人抄了一份名单先送回京,但是没有提真假账本的事情。
敢情对方敢下死手是因为他耍了计谋让对方误以为自己记下名单而且让他们以为账目是他们亲手销毁了。
还放在衙门的匾额下。
梓妤眉心跳动这是艺高人胆大最危险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谁能想到最重要的证据其实就还在河道衙门。
许嘉玄醒来后就在想这个账本的事情。
毕竟还是太过冒险可是现在他也没有办法前去取,抬手揉了揉眉心说:“这事我再想想,那个地方隐蔽,大约是不会出差错的。”
六顺应下来,说起扬州知府的处置,赵利的人也咬死了就是四皇子指使。
“你替我写个折子,将口供和证据一并送回京。”
这事要让帝王来决定。
接下来,六顺又说了四五件事情,都是围着漕运衙门,但无一例外都被许嘉玄交代暂先搁置。
等六顺离开,他突然咳嗽两声,扯着背后的的伤,疼得额头都是冷汗。
梓妤拿了帕子给他擦去:“他们这边恐怕不会罢休。”
许嘉玄将她手握住,微微一笑,眼眸明亮:“东西只要送到了太子手上,太子会有办法让他们不敢动。我们只要等太子送来的消息即可。”
他说起太子的时候,笑容却是浅了许多,一看就是对太子有不喜。
她转了转眼珠子,眼角往上扬,似笑非笑道:“太子究竟怎么得罪你了,讨厌他,怎么还那么信任他?”
就笃定太子能让四皇子一应人不敢妄动。
他哪里听不出来她是在埋汰自己,但只是笑笑,握着她手没说话。
任谁也不会喜欢一个自己爱的人拼命去保护的人,哪怕他们是双生的姐弟。
他淡淡一笑,梓妤觉得他身上那种奇怪的沧桑感又涌来出来。
似乎不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劫,而是经历了一辈子,莫名叫人觉得心疼。
她沉默了片刻,想说什么,许嘉玄却是看向门口,冷声道:“鬼鬼祟祟做什么。”
袁青怀里捧着什么,磨磨唧唧挪着步子迈过门槛。
“大人,我母亲让小的煮的鸡蛋,说是补元气。”
袁青就是被梓妤留下的货郎。
才刚来就遇上许嘉玄出了事,吓得这几天都在门口打转,听到他醒来,高兴的就煮了鸡蛋过来。只是不敢说是自己煮的,上次他还骂许嘉玄不懂照顾人,偷偷送了鸡蛋给人夫人。
怕他记仇。
但是许嘉玄就是记仇的。
他看了几眼袁青手里的鸡蛋,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让袁青站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
梓妤轻轻推他一下,拿眼神示意,让别为难人。
袁青明明是关心他,多淳朴的人,把人吓得脸色都变了。
许嘉玄这才让六顺接过来,在袁青正想松一口气的时候说:“你找黄立伟给你安排事情做,我这里不养闲人。”
袁青听到黄立伟,脸都白了。
那个一手能碎石头的壮汉校尉?!
可这里没有他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哭丧着脸转身跑走。
梓妤被逗得扑哧就笑了,没好气地说:“你好好跟他说不行?你让他去找黄校尉,不就是有意培养他进锦衣卫的,非得把人吓成那样。”
许嘉玄还是那个臭脸色:“好好说什么,锦衣卫是随便能进的。”
这人的别扭性子。梓妤是服气了,看在他伤的份上,没再和他掰扯,安安静静坐在他边上跟着晒太阳。
小东西站在灌木丛边上,想上前,可是跳着走了几步,看看许嘉玄又退回去了,最后跑到玄真子那里啄药材玩。
河南府,过了清明的天气,风刮面而来还带着干冷。
平王世子迎着风慢慢在一处山腰走着,脸上被风刮得微微作疼。
他身边只跟了一个心腹,两人脚下都是泥,鞋面和身上还沾有拜祭时烧到纸钱灰屑。
心腹看了好几回,想要给他拂一拂,见他神色不虞又没敢作声。
每年到拜祭的时候,他们世子爷性格都会特别的阴郁,谁人不小心犯一点错处,极可能就是丢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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