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凌阁,被卫千辰和来宝念叨着的两主仆颇为自在。
谢雨薇坐在桌前,手中正缝着一个玄色绸面香囊,她面上带着盈盈笑意,口中还哼着家乡小调。今日与思千细诉衷肠,方知他本是为她而来。也难为他一别多年,物是人非,竟还惦念着从前的情分,半点不曾怨怪自己嫁于他人。思千说,他对自己的情意便好似野蝶流恋花朵,不论相隔多远,亦或是时光荏苒,永远不会消弭。不如,这香囊上就绣上蝶恋花,待来月初一自己亲手送给他。
“夫人,看您这喜盈盈的样子可是想到了将军?夫人莫急,约莫着有半个时辰将军就回府了。”青鸳笑着打趣道,“往日里您总说这些个缝缝补补的活计做起来十分憋闷,哪里肯安安分分坐上半日呢?如今自己倒喜滋滋地缝补起来。想来将军收到您的心意,定然十分感动!”
谢雨薇嘴角笑容一顿,悠悠道:“我如此欢欣是因为般若寺那人。”
“那那这香囊?”
“自然也是要送给那人。”
“夫人,您不是说今日便是与他见最后一面,从此便一刀两断,再无干戈了么?”青鸳大惊失色。
谢雨薇放下手中的香包,垂下眼眸道:“见他之前,我是做此想。可当我见着他,纷繁旧事尽皆浮现于眼前,那些海誓山盟,年少轻狂如此亲切,令人感怀。我合该与他双宿双栖的,他放不下我,我也舍不下他。如今既已不能日日相伴,那便一辈子藕断丝连。”
“夫人,您万不可如此糊涂啊!当初与将军的这桩亲事,也是您亲自点头应允的啊!将军对您虽未有甜言蜜语,但该给的体面和体贴也从未亏欠。您与将军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安安分分地度此余生不好么?”青鸳急切道。
“才这么些事,你何至于忧心如焚?我是舍不下思千,可我也不会舍了夫君,”谢雨薇抬眸看向青鸳,神色从容,勃勃野心自目中一闪而过:“就如每日进食用膳,你更喜绿蔬还是烧肉?清炒绿蔬,清新爽口,百吃不腻芙蓉烧肉,鲜美多汁,浓厚醇香。我既兼爱两者,为何不可兼得?过日子亦是如此,平日里鲜甜清淡,但偶尔也要缠绵倦怠。”
“夫人,您这般做法于理不合,舆情不容,若是为人所知恐怕要大祸临头,说不得还要连累谢家,还请夫人三思啊!”青鸳鸳苦苦劝诫道。
“傻鸳儿,切莫再说这样的胡话,此事绝不教第四个人知道。从前我去那般若寺,不过是借着为夫君礼佛的名义透透气,倒博了个贤良淑德的美名,真真是可笑。”谢雨薇笑道:“往日的功夫总算没有白费,如今我去般若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可有谁会怀疑我?你尽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只管帮我守住了这个秘密。你我也是从小一同长大的情分,我必不会薄待你。”
青鸳见谢雨薇桩桩件件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显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只得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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