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学习、挣钱、享乐、死亡,多有意义啊。
说起来几乎是每个人毕生所追求,但是滕野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意义,也不屑于此,因为他活着,只是为了等死。
对,向死而活。
他今年十九岁,来年开春便满二十,对于同龄人来说正是大好青春年华。
而他,却一直在黑暗中奔跑,仿佛一只盲眼的幼狼,纵使骨子里有凶狠的基因,也只能乱撞。
他是有罪的,可他也是无辜的。
吊瓶打完以后他就离开了王大夫的诊所,在门口豆腐脑老板拦住了他。
“滕野,我炒了些菜,你带上楼和你妈一起吃。”
滕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您甭费劲儿了,她不能够看上你。”
虽然这话着实伤人,但老板似乎早就炼就了一颗不锈钢的心,面不改色的把装着饭盒的塑料袋塞滕野手里,“你看你这也受伤了,吃点儿好的。”
滕野知道老板这是铁了心的,于是接住了,道:“谢您了。”
“诶,好……替我向你妈带声好啊!”
滕野提着饭盒进了破旧的单元楼,楼里黑洞洞的,墙角的煤堆撒了一地灰,上面还有几个脚印。
脏乱差,是对他们这片老城区的全部概述。
他不太想上去,因为他怕他会忍不住杀了那个女人,可犹豫再三,还是上了楼,到了家门口,提了口气,敲门。
门被打开了,女人穿着俗不可耐的棉质睡衣,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一遍滕野,嗤笑了一声:“又上哪儿挨人揍了?”
滕野用尽浑身解数压住了心中的怒火,尽量平静的说道:“金荣额贷的人,怎么样?打得您还满意吗?”
滕玉娇立刻变了脸色,艰难的开口问道:“他们……真去找你了?”
“先让我进去,”滕野晃了晃手中的饭盒,“老李特地让我带上来给你的。”
滕玉娇让出了条道,待滕野进门后默默地关上了门。
滕野把茶几上堆满的杂物扒到了一边,将饭盒码齐,“吃吧!”
滕玉娇坐在沙发上,说:“下次别收他给的饭菜了,我不可能跟他的。”
“那你跟谁?”滕野眯细了眼睛盯着滕玉娇。
滕玉娇被他盯得心里发慌。
“等你老公出狱?别怪我没提醒过你,等他出狱,老子弄死他。”说这话的时候,滕野埋没在骨子里的凶狠暴露无遗。
滕玉娇一听这话,纵然再害怕也不干了,拿起饭盒就往地上扔,瞪着滕野说道:“小没良心的,要不是我们两口子,你早饿死了,怎么了?翅膀硬了倒学会反咬一口了,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东郭先生与狼了,不,你他娘的就是一狗杂种!”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