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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看了范一眼,说了声:好的,就跟着他走,心里有点不安:这语气哪象谈恋爱么。

幸好,亭子里没有人,两人坐定,白兰眼睛盯着范祖光,不说话。

范祖光说:“白兰,你都跟我要照片了,我想,有些话我要和你说清楚。我家成分不好,是资本家,当然,现在已经无所谓了。还有,我爸爸有两个老婆,大妈妈生了四个女儿,我妈只有我一个,不过,我不是我妈生的,我不知道我亲生父母是谁。

我家的房子啊,财产啊,中被查封、被抄走了,不过现在已经归还了不少了。那时,我和我们家脱离关系了,后来,在插队的地方苦得受不了,我又跑回家跟我妈和好了,不过,现在我仍旧和大妈妈和姐姐她们基本不嗦。”

范祖光这一席话,听得白兰一愣一愣的,听到最后,她长出了一口气,说:“你们家蛮复杂的,不过不要紧,我奶奶还是z成分呢,现在,不搞斗争了,没事。”

范祖光说:“还有,我一直得和我妈妈一起住,虽说房子没有全部还回来,但是,我妈还是分了好几间大房子,一个人不太冷清了吗?对了,我爸爸已经死了。”

白兰一听,这分明是讲到了结婚的事了么!她的心儿欢唱了,她说:“那是当然,老人一个人住不太好。”

白兰到家的时候,爸爸妈妈姐姐都已经等着她了,其中,白玫最紧张,她一直在心里默默地祈祷:上帝啊,那个范祖光不是阿光。

白兰笑眯眯地掏出了照片,白玫担心地看过去,心底呻吟一声:糟糕!真的是他。

妈妈说:“还不错。”

爸爸说:“还好,不是麻子脸,可是,配我们的女儿好象、好象……。”

妈妈说:“你省省吧,别好象了,世上只有很少一部分丈人看女婿是满意的,你没听人家说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触气吗?只要白兰满意,就行了。”

就算白兰对阿光再满意,这时也觉出有点异样了,她说:“嗨嗨嗨,说什么丈人女婿的,太早了吧?”

爸爸妈妈一起笑,妈妈说:“是是是,我们现在说这些太早了。白兰,这一整天的,说了些什么?能稍微透露一点听听吗?就是关于他家庭情况那部分的。”

白兰说:“嗨,这人才有意思,听他说话,我想起了小时候隔壁张叔叔说的话,我们是主力部队……下面的游击队,一人一枝枪……是不可能的,两人一枝枪……也是不可能的,三人一枝枪……是木头做的。”说完,白兰自己先哈哈大笑。

妈妈说:“笑什么!快说清楚一点,真是的。瞎七八搭的,让人心急。”

于是,白兰把范祖光说的关于他家庭情况的话学了一遍。在父母听起来,这些话很正常,但在白玫听起来,不排除是阿光故意在炫耀他家的富有。但是,讲不讲自己是认识这个阿光的,这人还找过自己几次呢?不知阿光有没有对白兰讲过,要是没讲的话,自己会不会多此一举?多此一句?白玫为难极了,又想到,自己一看到照片时没讲,现在讲是不是有点奇怪呢?

幸亏另外三人都激动着、兴奋着,没有注意她。这时,白兰喊了一声:“姐姐”,把她吓了一跳。白兰说:“我对他说,我姐姐也在你们学校,还问他会不会教你们班,他说不会,他已经到保卫处干了。”

白玫说:“哦,不当老师了。”心里想,早就不当了。

白兰说:“我觉得这样更好。他还说,人家其实都叫他阿光的,要我也这样叫,不要再叫他范老师了。”

爸爸说:“好什么?当然是当老师好,小姑娘什么也不懂。”

白兰叫起来:“爸爸,你当你女儿是什么?公共汽车售票员!真是的。”

妈妈说:“白兰,别理你爸爸,你再讲讲,他有没有讲什么时候上我们家来?”

白兰说:“妈,你怎么这么急,好象马上要把我嫁出去似的,人家不说,我哪好问嘛。”

妈妈连忙说:“是的,是的,女孩子是只能被动一点的,矜持么,我懂的。”

听父母妹妹讲得晚饭都忘了吃,白玫更加不敢讲穿了。她在一边想,也许阿光是真的爱上了漂亮的妹妹,但愿他不要出什么花样。

妈妈忽然说:“他有没有讲他以前谈没谈过恋爱?”

白兰说:“他说了,老早在插队时和一个nng村姑娘谈过恋爱,不过时间不长。”

妈妈听了,大加赞赏,说:“这小伙子好,老实,他不讲也没人知道,可是,他讲给你听,白兰,这阿光真不错。”

除了白玫,一家人都高高兴兴的。

把照片和底牌一起交给了白兰以后,阿光就退掉了出租屋,他对自己说,第一战役结束了。

白兰几天见不到阿光,打电话过去,阿光说:“哦,白兰,有事吗?”

白兰说:“没事,几天都不见你,担心你生病了。”

阿光说:“白兰,你应该多读点书,想问题就会周密些,我不是跟你讲过我家房子好大吗?我忘了告诉你,我所以会乘56路车,是因为我租的房子在那边,现在我不想住那里了,又化钱又睡不成懒觉。”

电话这头的白兰,开头一脸错愕,听到后面一句,她高兴了,说:“对对,是应该住回家去的,伯母也执闹些。”

虽然白兰听阿光说她书读得少这话不顺耳,但是她明白了一件事,阿光是为了乘她的车而特意租房子住在外边的,白兰不由得得意起来,同时心里又有点小埋怨:你又没跟我讲过租房子的事,我怎么会知道!但是,不管怎么样,白兰现在已经幸福得晕头转向了。

开心的白兰把阿光为了她而特意租房子这件事讲给家人听,她讲得眉飞色舞,可怜白玫听得心惊肉跳。如果阿光从来没有找过白玫,白玫肯定要为妹妹高兴。可是,现在的她,感到莫名的担忧。

果然,过了几天,白兰的脸就不爽了。妈妈问她,她说,阿光自从退掉了出租屋之后,就没有出现过,打电话给他,他老说忙,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再见面。

妈妈说:“他也许真的是忙么,不要紧张。”

让女儿不要紧张,其实,她比女儿还要紧张。随着白兰的脸越来越阴沉,妈妈每天都问,今天有没有和你联系啊,就算不问,她的询问的目光也让白兰不自在。白兰不高兴了,说:“妈,你干什么啊?烦不烦那。”

爸爸不吱声,不过可以看得出来,他也是很关心这事的。有时候,不问的人其实比问的人还要紧张,因为他害怕得问都不敢问了。

比他们更紧张的要数白玫了。她想:上帝啊,这个阿光想干什么?处心积虑接近白兰,难道就是为了耍她?白兰又没有招惹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难道是因为我?可是我跟你无怨无仇啊。我知道你很想和我聊聊,可是我跟你之间并没有什么好聊的不是吗?提起过去,必然带到赵志,可是我并不想和别人谈赵志,难道这也让你恨上了我?恨我也不应该找我妹妹出气啊。

好日子过得快,坏日子其实也不慢,白玫的假期阅读计划还没有如期完成,就到开学的前夜了。妈妈悄悄对白玫说:“白玫啊,你妹妹长得不差啊,怎么阿光一拿到她的照片之后,就变了呢?难道阿光的妈妈不喜欢我们白兰的长相?”

妈妈的神态和她的话都让白玫心里很难受,她说:“妈妈,别想太多了,白兰长得象妈,比我好看,人家怎么会嫌她呢?”

“那怎么会这样的呢?你看白兰人都瘦了。”

“妈妈别急,世界上好男子多得很,又不是只有一个阿光。”

“可你妹妹是个死心眼,白玫,你就要开学了,你看,你能不能帮白兰问问阿光。”

白玫一听吓一跳,她说:“妈!我怎么问?”

妈妈说:“也是哦,不好说。”

白玫有一个感觉,阿光所做的这些都是针对她的,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不由得想起了柯南道尔说的:那些普普通通而毫无特色的罪行才真正令人迷惑,就像个相貌平凡的人最难以让人辨认样。

在白玫的心里,已经把阿光的所作所为当成了一种罪行,她想:没来由地搅得人家一家门不开心,不是罪行是什么?她想,我才不会去找你,我要静观事态发展,看你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妈妈的嘱托又不能把它当成耳边风,我该怎么办呢?

一星期过去了,白玫想,不知阿光有没有和白兰联系过,如果还没有的话,白兰的样子一定让妈妈着急。

她想,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阿光已经和白兰恢复了联系,那就好了。到底是什么情况,白玫也想知道,免得有一件事沉甸甸地挂在心上,于是,她回家去了。果不其然,是她担心的那种状况,妈妈见她就问:“白玫,那个范祖光,你见过他的照片了,你在食堂啊什么的地方见到过他吗?”

白玫一想,坏了,阿光果然没有找过白兰,妈妈等着她去找范祖光呢,可怜的妈妈,不敢说你找过他吗,而是说你见过他吗。白玫为了让妈妈不要太着急,就说:“没看到,听人说,他出差去了,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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