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光急了,他用一种得意的口吻说:“不管怎样,我已经又一次享受到了抛弃别人的痛觉。”
白玫转过头,很难得地骂人了:“你是个混蛋!”
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一些残忍的人,但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么残忍的人,居然以伤害一个无辜的人为乐事。
阿光笑嘻嘻地说:“再骂一遍,你骂人也很好听。”
白玫气得扭头就走。
阿光急了,挡在门口,说:“白玫白玫,别急着走,我向你道谦,以后在适当的时候,我也当面向白兰道谦。我要求得她的谅解,请她原谅我利用了她。我想,如果她明白我利用她一下也是为了她姐姐的幸福,她会原谅我的。
白玫,我为了你做那么多事说到底也是为了喜欢你,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你说句公道话,其实,我也并不是那么差的吧?”
白玫说:“哪怕是潘安、宋玉、卫阶、子建,我任谁都不考虑。这样说,你听明白了吗?”
阿光冷笑了,他说:“我还不会死,我不相信。我倒要看看,你会嫁给什么样的人!”
这一星期,白玫过得很云苦,一方面要努力忘了阿光惹出来的麻烦事,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另一方面却忍不住要想到白兰,还有爸爸妈妈,不知道他们这一个星期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她想,但愿阿光已经跟白兰讲清楚分手的事了,而白兰也已经平静地接受了,当然,可以想见白兰的难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相信年轻的白兰很快就可以高兴起来。但是,也有一种不好的可能,就是阿光仍旧不和白兰联系,让事情拖着,折磨白兰以及白家所有的人。
如果是后一种情况,怎样才能尽快地妥善地处理好这件事,免得给妹妹和父母带来更大的伤害呢?白玫深感为难。
白玫想,我要把阿光的卑劣行径讲给白兰和爸爸妈妈听,让他们清楚他的为人,不要对他心存幻想。但是想到因此而给白兰带来的心理冲击,她又觉得不妥。根据白兰的个性,可以想见她在恨上阿光的同时还会连姐姐一起恨,这是白玫不原意看到的。还有,任何一对正常的父母都不会愿意看到子女之间不和睦,所以,这件事情不光是姐妹间的事情,还关系到父母。
白玫又想:阿光如果已经对白兰讲了分手的话,那么,他究竟会怎样讲呢?但愿阿光象个人样,讲真话。然而,问题又来了,如果阿光讲真话,说是因为你姐姐不理我,所以我想通过接近你来达到我的目的,这样的话,无疑和自己将真相说出来的结果是一样的。想到这里的白玫苦笑了,难道,自己希望阿光讲假话?
如果阿光用假话作理由,提出和白兰分手,那么他会说什么样的假话呢?但愿他以两人性格不合为借口,这样,对白兰的打击应该算是最小的,但是,他到底会怎么说呢?猜不透。
白玫想了一百种可能,就是没有想到阿光会那样对白兰说,更没有想到白兰会一气之下对阿光说出那样的话,以至于白玫差点对人心、对人性失去全部的信心。
星期六傍晚,白玫就急匆匆地回家去了,一路上,她都在祈祷,祈祷白兰已经和阿光平和地分手,但愿这事已成过去式。
一进家门,白玫就发觉妈妈的脸色相当难看,白玫喊了一声:“妈妈。”
妈妈说:“嗳,你回来了。”嗓音扁扁的,完全没了往日的喜形于色。
母女俩还没有说上两句话,爸爸回来了,爸爸的脸色也不好。白玫喊他一声“爸爸”,他只是“嗯”了一声。白玫觉得家里有一种怪异的令人压抑的气氛,她有点奇怪了,父母的反应比她想象的还要坏,难道阿光真的还拖着不和白兰联系,让白兰受折磨?难道阿光已经讲明分手,而他竟然就那么中他们的意,以至于让白家人非常地不舍?
一会儿,白兰回来了,看了白玫一眼,竟然第一次连姐姐两字都没出口。
白玫故作轻松地说:“都怎么了?不欢迎我啊?”
妈妈说:“白玫,晚饭前,什么也不要说,吃好了我们再问你话。”
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头,现在连妈妈的语气也不对头了,白玫一下子愣在当地,眼睛望望这个,望望那个,然后说:“妈妈,我怎么感觉不对头呀,不行,你们要问的话,现在就问,否则,我吃不下。”
听白玫着急的样子,爸爸知道的确是这样,不把话说清楚,不要说白玫,他也吃不下啊,一家人谁也吃不下啊,他们都已经憋了三天了。
爸爸说:“好吧,白玫,我问你,你是不是去找过范祖光?”
白玫说:“是的,找过。”
妈妈说:“你是怎么跟她说的?”
白玫说:“哦,我是这样对他说的,我说白兰是我妹妹,她很单纯,不明白你忽热忽冷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因此她很纳闷。所以,我想,无论现在你是怎么想的,都请明确地告诉她一声,如果忙的话,就给白兰写封信。”
白兰这时在旁边轻轻地说:“写封绝交信。”
白玫把目光移向白兰,从白兰的脸上,白玫看出了一丝冷笑,白兰漂亮的嘴巴居然一个嘴角高,一个嘴角低,虽说不是很明显,但也足以让她的脸变得陌生。白玫的心里一惊,不明白白兰为什么会这么说,还一脸怪相。
妈妈说:“白兰,不要这样和姐姐说话。”
白玫大喘了一口气,说:“白兰,你的话我听不懂,说明白一点,好吗?”
白兰说:“怎么回事,你最清楚了,还用得着问我?”
见姐妹俩这般情形,妈妈只得说:“白玫白兰,有话好好讲,不要象两只小公鸡似的。”
白玫一听,心里就不舒服,她想,我怎么不好好讲话啦?是白兰不好好讲话,妈妈怎么各打五十大板?她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后尽量以平静的语调说:“妈妈,先是你说让我帮白兰问问范祖光,我表示为难,后来妈又问我碰没碰到范祖光,我说没有,看妈失望的样子,我才去找的他。”
爸爸说:“你们怎么自说自话,不跟我商量一下呢?妹妹的男朋友,让姐姐去找他?这不是很奇怪的做法吗?”
妈妈说:“好了,好了,找也找了,还说这些干什么?问题是白玫你跟他说得太多了,你知道吗?范祖光给白兰的信上说,他从来也没有见过象你姐姐那么美丽聪明、善解人意的的姑娘,所以,他决定放弃妹妹追求姐姐。他还说,通过交谈,你知道他插队时是和赵志住在一起的,就高兴得不得了,兴奋得不得了,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白玫,是不是这样?”
白玫越听越气,听到后来,她气得身子都在微微打颤。妈妈的话一停,她就说:“见过无耻的,可是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一派胡言。”
白兰说:“你是说姓范的在说谎?”
“是的,他每一句话都是假的。”这些话,是白玫从牙齿缝里吐出来的。
白兰说:“他哪一句话是假的?你没有和他说那么多,他怎么会知道你聪明、善解人意?你不朝他笑,他怎么会说你漂亮?好多人说,你姐姐一笑,真漂亮,不笑的时候冷冰冰的。”
白玫一字一字地说:“他在最关键的地方就说了谎!据他说,他老早就在古桥镇的街上见过我,而我只知道赵志有个同住屋的同学叫阿光,人,从来也没有见过。我刚进大学不久,他在校园里遇到我,就喊住我,说他是赵志同屋的,这是我第一次见他,那次没说两句话。后来,他又来找过我几次,开头我听他说了一些nng村里的事,后来,我总是推托没空,他就不来找我了。最后,他给我写过两封信,我没回他。我以为他到此为止了,现在说得好象我去找他,他才第一次见到我,还说什么相见恨晚?真可笑!”
爸爸妈妈白兰一起说:“啊?”
在家人异口同声的一声“啊”声中,白玫浑身的血液好似突然冰冻了,她觉察了自己尴尬的处境:出于诸多顾虑,自己从来也没有讲过认识阿光这个人,刚才的话,无疑是和之前自己的表现自相矛盾的。
果然,一阵沉默之后,白兰说:“真不知道是谁在说谎。”
接着,妈妈就说:“是呀,白玫,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姓范的早就认识你,还来找过你,那你为什么一个字也不吐露呢?”
爸爸也以询问的目光盯着白玫。白玫有一种被审问,三堂会审的感觉。她的脸腾地红了起来,热辣辣地,看上去真的象是说了慌话一样。
不过就是那么一阵子的难堪,接着,白玫反而平静了,借机把什么话都说出来,不也是好事一桩吗?她坦然地说:“一开始听白兰说那人是我们大学的老师,名叫范祖光,我也想到会不会是我认识的阿光呢?顺便说一句,那时,我还不知道阿光的全名叫什么。但是,那时,我认识的阿光已经不是老师了。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