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偌的笑,一如既往让陆淮深感到讨厌,因为那笑,相当的虚情假意。
“我该高兴?”陆淮深面无表情反问她,又冷嗤一声:“我看你好像恨不得在脸上贴行大字:我是曲意迎合,并非真心。”
江偌:“……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你比较能接受,我直接走到你面前,手一伸说,我要钱?”
陆淮深冷淡地看着她,并未搭话,开起来耐心已经耗尽。
江偌动了动喉咙,知他根本就是兜着自己玩儿,心里急恼,真话也就兜口而出了:“你根本就是看我不顺眼,无论我怎么做,你一开始就决定冷眼旁观……”
她无意中看见了几乎要燃完的香烟,降下怒火,低低的声音愈显空荡,“你明知道,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不会再来找你,不会再来找姓江的。看我这样你很开心?”
陆淮深低沉懒散的嗯了声,补充:“算不上开心,顶多觉得舒坦。”
江偌被气到心绞痛,雨后的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泥土腐朽又清新的气息,正值温差交替时分,体感时冷时热,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上,无声助长着心里无可奈何的悲愤。
她小姨父生前欠下三百多万高利贷,手中属于爷爷的资产已经全部被冻结,她把自己以前用来练手的股票和基金全部套现,加上这几年的存款,只还得了七七八八,昨天放高利贷的人追上门来,放出话来,限时三天,拿不出剩下的钱,要让她弟下辈子都在轮椅上过。
这些拿命走江湖的人,江偌不敢跟他们硬碰硬。
而且,爷爷那边除了医药费,接下来打官司所需的各种费用也是问题。
她在事发后放弃研究生学业回国,与陆淮深胶着整整一个月谈过离婚的事,然而当初结婚的时候,婚前协议的内容于陆淮深而言简直可以称得上不平等条约。
仅仅拿离婚家产平分这一条来讲,陆淮深宁肯跟她耗下去,也不会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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