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诸位酒客把心放下了,店家却把心提了起来,生怕两人一言不合,在茶棚大打出,将他这小店给拆了。
“苏某犯事了?”苏妄打了个酒嗝,翻着白眼,对崔商略的官僚做派实在看不上眼,以那一夜崔商略调侃傲剑时的话语调笑着他。
崔商略仔细打量了苏妄一番,见着周围又安静下来,这才吐出两个字:“没有!”
“切!”
崔商略仿佛听到了一片嘘声,他霍然转身,却只见到酒客们相互吆喝,五划拳着,好似他们一直都很开心地喝着酒,方才崔商略所感所听,都是幻觉。
“这些泼厮,等我回去一定翻翻卷宗,看看有没有你们的画影。”
崔商略碎碎念着坐下,看似小声,但武人哪个不是耳听六方,周围又静了下来。
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比起盗贼,世人明显更怕被官府惦记上。
就算没有犯事儿,但看崔商略这小气样儿,只怕也得搞出事情来,诸位酒客如何还敢咋呼。
不多时,五酒客或是装作不胜酒力,或是假装忽有急事,各自结账离去,就算外面风大雪急,也比与披着官府虎皮的崔商略呆在一块好。
店家欲哭无泪了,唯有才出来上酒的小二有些懵懂,却急忙被店家拽到后厨,堂内只剩下苏妄与崔商略。
“说吧,找我何事,看你缺德的?”
苏妄自然不相信崔商略是闲的没事闹着玩,连店家都看出了他的目的,何况是他?
但他已然打着哈欠,显然,依旧不太想理他。
“好吧,被你看穿了!”崔商略耸了耸肩膀,并未在意苏妄的态度,忽然神秘地眨了眨眼睛:“你也不想自己被江湖人搞得人尽皆知吧。”
“哦,这也要看是什么事儿了!”苏妄摸了摸边的冰凉的酒水,有些不满,直接取过崔商略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碗。
“啊,这可是我的,待会儿你可得出份子钱!”崔商略立马蹦跳起来,好似苏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眼里那个心疼劲儿,看得苏妄嘴角直抽抽。
“得了,大不了我把下酒菜分你一半,你们六扇门还差这点钱,你不是升职了么?”苏妄一副这点事儿别在意的样子,顺将半碟残羹推了过来。
看着苏妄推过来的半碟茴香豆,崔商略只能无言以待。
关键不在这碟茴香豆是店家免费赠送的问题上,而是苏妄又将崔商略那一碟豆子要了过去,认真地允了四分之一给他,正好一人一半。
看这样子,苏妄说话果然是算话的。
崔商略颇有遇到了一生之敌之感一个脸皮比他还厚的对。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何况我还只是个小捕头,上边还有金牌、神捕。”崔商略叹息着,好似心情郁闷,吹着酒壶,一口气将剩下的干掉,微微打了个酒嗝。
但那副火急火燎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怕再被苏妄赚去便宜。
“你可不小呢,刚才你的官威可大着哩!”苏妄嘴里嘲讽着,人却站了起来,掸了掸衣服,做势欲走。
酒都喝完了,人还留这里干嘛?
这会,他反倒清醒了。
“诶,等等,等等!”眼见苏妄不似玩笑,崔商略这才急了,低声道:“我是例行公事,来问你些事儿。”
“早说嘛!”苏妄拍了拍胸口,又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只是公事?”
“肯定是公事。”崔商略先是点点头,忽然明白过来,大呼小叫道:“你当崔某是什么人,我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么,会以公夹私?”
难道不是么?苏妄无言地看了看已被清场的茶棚,难道这也算公事的一部分?。
崔商略黑着脸,从袖子里掏出了个小本本,板着脸道:“下面这些话是六扇门问你的,你可以拒绝回答,但你所说的每句话,将来都可能成为呈堂证供。”
“请说!”苏妄伸示意崔商略坐下,一脸的配合。
“姓名?”
“苏妄。”
“性别?”
苏妄踹了桌脚一下,桌面一蹦,弹在崔商略下巴,疼的他龇牙咧嘴的。
果然,要他正经办事儿真是太难的。
“何籍?”
“唔,岭南路延平府人士。”苏妄记得,降临之初的那半年确实是在宅在延平府的深山里。
“家还有何人?”
“就我一个吧。”
“好了!”
“好了?”苏妄差点跳将起来,搞了半天就问这些东西,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不满道:“你不是该问问功法,境界什么的?”
“你会说么?”崔商略反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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