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右后方有个廊桥,穿过廊桥,再越一个小花园,就离冷宫很近了,这里人烟是最稀少的,沫楹窝在一个犄角,将食盒一层层打开。
“哇……”沫楹咽了咽口水,这公主的待遇真是好啊,随便加点餐就是六个菜,满满两大食盒。
沫楹尝了一口醋溜鱼片,简直想把舌头一起吞下去,这厨子果然都是看人下碟的,她平时的饭菜虽然也可以,但和这个绝对不能比,这个麻辣豆腐,她一尝就知道,肯定拿高汤泡过的,这公主的口味和她差不多,麻辣的居多,放在现在,这公主也是个喜欢吃川菜的。
膳房的小魏子,一边刷锅,一边问张厨子,“师傅您说,这公主是不是转了性了?往常谁要是做的不对她口味,直接那就是一顿板子,今天虽然夸了金厨子,可这个点又点了餐,可见这金厨子做的不好啊!”
“哼,管她公主什么性情,只要咱们伺候好了,那就是本事。我看那金厨子还敢不敢跟老子抢位置,老子伺候先皇的时候,他还没成人呢!现在贴上毛还成精了。”金厨子拿着酒瓶喝了一口,满嘴骂骂咧咧。
“那是那是,师傅明天可得好好让他瞧瞧,什么叫真厨子!”小魏子赶紧奉承。
“哼,你小子什么心眼我还能不知道?得了,今个你师傅我高兴,就教你一手,让你小子长长眼。”张厨子放下酒瓶,斜眼瞟了瞟他。
“谢谢师傅,谢谢师傅。”小魏子连连作揖,这张厨子虽是他师傅,可这是什么地方?哪有人愿意教你真东西,老话不是说吗?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小魏子进膳房也两年多了,除了打杂就是派饭,哪里会什么东西?这张厨子开口教他,可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六盘菜吃掉了大半,四个馒头也吃了三个,沫楹打了个饱嗝,揉揉肚子,满意极了。
已经快入秋了,晚风一吹,还是有些凉意,沫楹抬头,望了望皎洁的月亮,闭上眼,默默许愿。
一转眼,来这里都快一个月了,前世,父母对她来说形式大于意义,活了22年,实际待在一起的时间,零零散散的还没两年,每次通电话,只会问她钱够不够花,如今她来了这里,才知道血脉真的很神奇,她好想爸妈,好想好想。
沫楹心里最担心的还是白雪,可眼下她自己都前路渺茫,更何谈找白雪,虽然她过得不算好,但也是衣食无忧,可白雪呢?现在又过的怎么样?一想到这里,心里就莫名的绞痛。
“白雪,你到底在哪?还好吗?”对着月亮,沫楹喃喃自语,擦了擦眼泪,眼泪反而越流越多,心里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委屈,于是也不管了,像是要发泄一般,放开了哭。
“你是哪个宫里的?为什么哭?”
这声音在寂静无人的地方响起,沫楹吓的一颤,脸上挂着泪水,忘了哭,也忘了擦。
那人站在她右边,五步远的地方,身形颀长,穿着一身玄色长袍,站在树下,眉毛微微皱着,直直的盯着她。
“我……”沫楹慢慢清醒了,他这衣服不像是侍卫,沫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他身后,没人,应该不是皇上吧,再说这离冷宫这么近,皇上来这里做什么?沫楹努力在她的脑海中寻找合适的措辞,喊什么呢?
“孤在问你呢!”那人的声音的冷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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