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护士扶着进了医院,温筱柔头昏脑胀,却不肯睡去。她还担心表姐。也,也担心莫无情。
她坐在走廊里打着吊针,守在两人的手术室门口,再度陷入了恐惧。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她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然后,手术里一阵吵杂,好像是莫无情在大喊大叫。
是痛的吗?那一砖头拍到后脑勺,流了那么多的血,该有多疼?
她刚站起来,身子摇摇欲坠时,他从手术室里冲了出来,头上的绷带还没绑好……
他看到了她,顿了一下,一下子就冲了过来,将她搂到怀里。“我以为你出事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对不起……”
她咬着牙,背后生疼生疼的。本来就受了外伤,又被他这么抱着,怎么可能不疼……
“筱柔,筱柔,筱柔……”他喊着她的名字,不管医生的呵斥。
她劝他,“先看医生,好吗?”
他摇头,不依,“不看,我没事。”
“……我疼……你弄疼我了……”
他连忙松开她,这才发现她手上的吊针,被他给弄掉了……手上正流血。
他连忙抓起她的手,让护士给她包扎。
她将手抽了出来,劝他:“你冷静一点,先看医生。”
“不,我没事,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快让医生给你看看,快,快。”他的目光浑浊,精神很不稳定,整个人都没了莫无情的风采,像是一个无助而执着的孩童,让她心里隐隐作痛。
我,我不值得你这么对待的……你怎么可以喜欢上我呢?怎么可以真的喜欢我呢?这样,要我怎么面对你呢?莫无情,你为什么要喜欢我呢?为什么要为了救我而受伤呢?
“医生,快给他看看吧,拽也拽进去,他头脑有点不清醒了。我不是他的女朋友,也不是他老婆,我是他弟妹呢。你看他都这样了,你们快帮帮他,好不好?”温筱柔哭了,哽咽着,拉着一个护士的手,劝道。
医生一听这话,也懵了,立即强行压住了莫无情。可莫无情挣扎的厉害,他现在好像根本没有理智了。
他身上的病号服都被扯烂了,他还挣扎着,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抱住。
他说:“我没有病,我清醒的很。我知道你是谁,你是我心爱的女人,我爱了那么久那么久的女人,我绝对不会认错……我不会认错!”
她挣扎着,推开他,“你冷静点!我是你弟弟的女人!不是你的!”
她受不了,受不了他的拥抱,受不了他如此疯狂的感情……她压抑的快要受不了了……
“是我的,你是我的女人,是我的!是我的!”他疯狂的喊着,眼里都是伤心欲碎。
忽然,他捧住了她的脸,宣告她就是他的,一直都是他的,从未是别人的。
温筱柔和莫无情的这一世的爱情故事到此结束,下面写写他们前世的爱情故事:
仁合十六年,大雪纷飞,送亲的队伍绵延数里,见首不见尾。
我端坐在车辇,一手抚着暖炉,另一只手快速的掀开锦帘,急切的望向那白茫茫的一片。
马铃声,响彻在空旷的山野,却丝毫感觉不到离家的悲苦,前方的齐公公喘着粗气急切的奔过来。
探出锦帘,看向齐公公,向他做了一个询问的手势?
“公主小心,不要把玉首探出来,这样危险,方才女皇传来旨意,天气不好,就让公主送到此处,速速回宫。”
不以为然,眼见过了边境数十里,好容易出的王庭,又怎能回去?摆摆手,落下锦帘。
倾刻,队伍停了下来。
一身红装的怀冰奔过来,宫人掀开车帘,怀冰在她们的搀扶下坐到我的身边。
“筱柔,回去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眼眸噙满泪水,哭着扑到在怀冰的怀里,“姑姑,就让筱柔随你去吧,筱柔离不开你。”
“傻孩子,姑姑又何尝舍得筱柔呢?你是陛下唯一的女儿,姑姑又怎能带你走?其实,陛下很爱你。”
“不,不,在筱柔的心里,冰姑姑才是筱柔的母亲。”说罢,抱头痛哭起来。
辇车外,传来毡靴踩地的响声,听得出来,一定是他来了。
“既然玉硕公主不愿回去,就让她随我们去吧,她及笄前定然送她归还。”
“这,这”齐公公为难起来。
“这是修书一封,你送给阿姐看,她定会明白。”
就这样,如愿以偿,不用再回王庭,抱着怀冰的身子情不自禁的狂呼起来。
“嘘,筱柔,筱柔,你可是不会说话的哟!”
怀冰说完,点了一下我的脑门,笑了起来。
急切的捂住双唇,掀帘向外看去,竟然发现无人注意到我们的谈话,这才放下心,开心的扑在怀冰怀里。
“长公主还是回喜车吧!”
“不,不,我要冰姑姑陪着我!”喃喃的说着,用力的扯着怀冰的衣衫。
看他无奈的离开,我笑了,蜷缩在怀冰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梦中,在开满海棠花的地方,遇到一个英俊的白衣男子
“保护两位公主”梦中,听到男子大声的呼叫声。
“筱柔,筱柔,快醒醒,快醒醒,我们遇上劫匪了。”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耳边传来怀冰的大喊声,身子被她急切的摇晃着。
睡眼惺忪,望向怀冰,她苍白的容颜,让我立刻感觉到不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透过锦帘的一角,看到无数的兵士躺在血泊之中。
陪嫁侍女被那帮黑衣人,赶得到处乱窜,尖叫声,哀求声,劫匪的淫笑声,随着呼呼的北风灌进我们的耳朵。
瞬间,侍女们衣衫不整,白皙的肌肤,凌乱的卧在被染红的雪中,是那样的刺目。
怀冰一把将我搂在怀中,“筱柔,不要看!”
霎时,车帘被一双大手,猛的撕扯下来,只听大呵一声:“里面的滚出来!”
壮的手掌,蛮力的扯出我们,感觉到怀冰身上的战栗,不由得把目光投向远处。
禹王直挺挺的卧在雪中,身下一片殷红,胸腔上的剑靶正颤巍巍的晃动着。
“爷,新郎已经被咱们宰了,这红衣的新嫁娘好漂亮,这小的嘛,也不错!”
一旁的小厮,谄媚的在汉子身旁吆喝着。
此刻,我却把眼眸狠狠的瞪向汉子,刚想大骂,却被怀冰用力的扯了一下。
她飞快将我的脸遮起来,蜷缩着身子说了一句,“大,大爷饶命,饶命!”
这一刻,怀冰似乎忘记了身为公主的尊严,十几年的女观生活让她学会了顺从。
汉子大笑起来,用手粗鲁的拧一把怀冰的脸,瞬间上来几十个小厮,把怀冰和我装进麻袋。
呼呼的北风刮着,满山遍野充斥着这群人的吆喝声。
当被他们扔下马背的刹那,注定了我和姑姑之间的宿命。
荒凉的破庙,枯草迎着劲风无助的摆动着,厚厚的积雪把那份残破包裹起来,但却包不住那丝丝的荒凉与无助。
怀冰紧紧的搂着我,被他们逼向破庙的一角,汉子手中的鞭子响亮的抽打在青石之上。
“爷,您夜夜是新郎!”
哄堂的大笑,让我感到惧怕。
篝火燃起,火光映照下,勾勒出那张张狰狞的面孔。
怀冰被汉子拖起,我死死的拉着怀冰,放声大哭。
“不,不,天杀的,你们这群强盗,竟敢拦截大怀的公主,快放了我的姑姑。”
“咱家就是要尝尝这金枝玉叶,怎么了?”汉子爆怒起来。
噼啪两声,身上挨了重重的两皮鞭。
“求你了,不要打她,不要打她。”怀冰死死的抓住汉子的皮鞭。
几个小厮马上把我捆起来,嘴上塞入布条,呜呜的,愤怒的瞪着这一群恶魔,那样的无助。
远处一隅,红衫飞落,一地的破碎
被母皇接回来的半年里,都不曾说过一句话。也许,忘记了这世上的言语也许,与母皇是在无声中做着对抗反正,我就是不开口。
怀冰姑姑无数次的劝慰,让我开口说话,但我却始终不启樱唇,直到有一天,母皇头戴着厚重的皇冠,威严的站在那九尺高台之上,要封我为玉硕公主时,我才“哼”了一声,这一声,却让她貌似看到了希望,其实她心里明白,我这是不屑一顾。
但,她却忘记了她九五至尊的身份,她不顾满朝文武百官惊愕的眼神,老泪纵横的走下了宝座,拉着我的手亲昵的喊了一声“筱柔”,然后絮叨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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