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王萧脑海里炸开,肾上腺素飙升,大脑里一片空白。
他心里一突,怪不得上船的时候船长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那富有冲击力的体态,洪亮的嗓门儿,还有处事圆滑热情豪放的为人两个身影逐渐靠拢然后吻合在一起,
贴合紧密,
没跑了,船长大人就是这厮的老爹。
他以前也知道沙胖子家里是做跑船生意的,做的还很大,以至于在学校对周泽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态度……
但特么谁也没想到跑的是走私货轮!
更巧的是两人还在这个足足比教学楼还大的庞然大物里遇上了,这种几率不亚于你在现场看世界杯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边坐的是里克尔梅级别的“袽神”。
“你们认识?”
韩琛抬起头看向这边,他下意识地感觉后脖梗子发凉,
尼玛,
这下事情大条了。
鬼知道这个表面上斯斯文文的家伙会不会突然从背后抽出一把刀切了沙胖子的脑袋,然后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对他说道:“不用担心,小事而已”。
“嗯,这是我好哥们儿,沙日天。”王萧努力保持平静,对着韩琛说道:“船长是他的父亲。”
他又朝沙日天说道:“这位是银,是我的朋友。”
虽然这货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处于怎样危险的境地,但能保就保一手吧,毕竟是自己兄弟。
他心里一咬牙,大不了如果韩琛拔刀相向,自己就挡在两人面前为胖子争取一点逃跑时间,万一某人真下的去手,自己就当抵了他救命的情。
“银先生,银先生我知道的!”沙胖子眼睛一亮,肥胖的脸上立马堆满了笑容,一手扒拉开挡在自己前面的王萧,脚步一颠一颠的,像是见到了偶像的粉丝,他热情地伸出双手:“我老爸特地跟我提到的,银先生是我们的贵客!”
韩琛出乎意料地平静,他轻轻跟沙日天握了一下手,脸上挂起了淡淡的笑容:“替我向你父亲问好。”
没有其他的话和多余的动作,王萧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
兄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还有这家伙原来这么好说话的么?!
他还以为今晚有人要血溅五步呢,没想到在场最不淡定的反而是自己。
“我老爹平时比较忙,银先生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沙日天自豪地拍着胸脯:“在这船上还没有啥我办不到的。”
“有劳你了。”
“您甭客气,在这儿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
韩琛点了点头。
“那我先跟您借个人啊!”沙胖子一把搂过僵在原地王萧的肩膀,面带笑容地说道:“我带我兄弟去参观参观。”
王萧在一脸懵逼中被拉出了门,临走前他看到了韩琛对他使得一个眼色,
意思大概就是“不要暴露,不然后果你懂的。”
“”
这我该怎么圆?
他的内心有些崩溃,
这趟任务也没说有这个情节啊!
客舱大厅,酒吧。
沙日天扯着王萧坐到了一张由船木和缆绳改造的桌子边,要了两杯威士忌。
“记得加冰!”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现在的客人并不多,老式的音响里播放着悠扬的苏格兰渔歌。
“所以说这就是你家的生意?”王萧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表的复杂之色,直到现在他还没缓过神儿来:“干走私和偷渡?”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你现在的惊讶程度丝毫不亚于我在这艘船见到你时的反应,”沙胖子喝了一口琥珀色的酒液,挑了挑眉:“我也是一周前才被我老爹拉上船的,说是让我提前接触一下家族的企业,以后方便交接。刚知道这些的时候我也是一脸懵逼,当然更多的是感觉自己突然从一个富二代变成了一个黑富二代。”
王萧心里默默想到,你老爹刚才在甲板上可是跟我说他的遗愿是“让你把他和这艘船一起沉到爱琴海的海底”,于是点了点头:“听起来还不赖。”
“都是为了生活而已,况且我们家懂规矩,向来是不沾毒品交易的,跟政府对着干的都是傻逼。”
“那你们运什么?”
“药品和军火。”
王萧听了差点没把桌子掀了。
他压低了声音咆哮道:“这就是你说的不跟政府对着干?!”
沙日天朝他挤了挤眼睛:“军火向来是只出不进的,黑作坊里赶工出来的,我们做中间商,咱们这边的货在国外可是抢手的紧,你要知道华夏出品,必出精品!”
“这些你都敢跟我说?”王萧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跟你说了这些商业机密你不就不会出卖我了吗?”沙日天嘿嘿一笑:“反正我又不能杀了你灭口,就只能想出这么个法子来。”
“你小子竟敢框我!”
“哈哈哈,现在后悔你也晚啦,咱俩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啦!”
“来来来,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
王萧无奈地跟他干了一杯,沙胖子随即又给两人满上。
“交到你这个朋友算我倒霉。”
“不不不,你要相信这世上发生的一切都是有因果的,我们之间的相遇或许平凡无奇,但在茫茫人海中那也是千百万分之一的概率啊,兄弟”
“你是认真的”
“干这行有些东西不得不信啊,我老爹上船前教我干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去庙里烧香祈福。”
“啧,怪不得你现在的样子就像寺庙里养的膘白的假和尚在忽悠香火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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