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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热血上头,但是作为前世很多荒野求生节目的狂热粉,邵逸还是下意识地想找把武器,哪怕是把指甲刀,也比赤手空拳上去打生打死来着更有底气一点。毕竟即使是公认的猛男武松,在喝醉了的大脑不清醒的情况下,遇到老虎第一反应还是抽棍子呢。

意料之中,直到他回到上次的潜伏点也没能找到什么可做武器的材料。蚂蚱平原的草都高大的吓人,跳起来至少三米多高的飞蝗也极少能蹦出草丛,反正一路走来邵逸没有看到过几个跳过草梢的。“这些蝗虫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至少弹跳能力不是和现实一一对应的。如果按比例强化蝗虫的弹跳力的话,一个身长5的蚂蚱可以弹跳近半米,这种05左右的蚂蚱能跳近50米,那我还是抹脖子自杀吧,我又不是内裤外穿的超人。”邵逸舔了舔嘴唇,死死地盯住那一群负蝗,盼望能找出一点点机会。邵逸不是没打过这些高大茅草的主意,但是草终归还是草,即使它已经有了三四米高,脆弱且中空的茎干也做不成武器。既然不能借助外力,如何合理的选择狩猎目标就至关重要了。

虽然负蝗和飞蝗的战斗能力有明显的差距,但是,猎杀这两种蝗虫的危险大致类似。可以充分认定这两种蝗虫都是最底端的蝗虫物种,也就是所谓的新手怪。

飞蝗个体战斗能力能高一些,就好像家畜中的狗一样,但是这种东西明显是有独立领地意识的,不光会对进去自己领地的其他飞蝗进行攻击,甚至还会入侵负蝗的群落中,袭击弱小的负蝗作为食物。飞蝗的伪装和隐蔽都极为出色,若不是有农药瓶安全区这种作弊性的东西,让邵逸可以安全且长时间观察周围,选择猎物,怕是邵逸没猎杀到蝗虫,就被伪装起来的飞蝗咬掉了脑袋。不过飞蝗的领地极大,邵逸目之所及的地方,也不过寥寥三两只而已。得知自己要面对的是这种恐怖的伏击型杀手之后,邵逸的耐心条一下暴涨到了极致,安安心心准备等所有的飞蝗都跳出来之后再说。至于浪费时间?开什么玩笑,如果小命都没了,还抓紧时间干什么?抢着去投胎吗?

也许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即使这些原本植食性的飞蝗转化了菜谱,不吃草改捕猎了,那种猎食者的本能并不是一时半会能磨练出来的。他们很难利用自己的天生的伪装优势,反而像是突然发财的暴发户一样,到处亡命袭击,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从植食性动物变成了猎食者一样。稍微耐心一点,附近所有的飞蝗的行踪就被他们自己暴露了出来。甚至还有两只飞蝗就在邵逸眼皮子底下为为了争夺地盘进行撕咬。但是这种撕咬极有分寸和克制,不知道是因为原本这些飞蝗的群居本能的遗留,还是因为附近有首领级飞蝗的惮压。这让原本做着渔翁美梦的邵逸郁闷不已,也看到了这个所谓成长型世界的潜力,如果这些飞蝗经过足够长时间的捕猎和淘汰,磨砺出了捕食者本能,哪怕飞蝗的数量再少上一半,这片草丛的危险系数也会比现在高一百倍。值得一提的是,飞蝗的片状口器并不适合切割。邵逸亲眼看到一只所谓的中华田园蟋蟀不小心闯入了那只体型最大疑似首领的飞蝗的领地,用自己惊艳的捕猎技巧证实了邵逸的猜想。这只相对狡猾也是狩猎经验最为丰富的飞蝗,竟然通过伏击猎杀了明显比它高了不止一个层次的蟋蟀,表明了飞蝗这个种群的潜力和危险。片状的口器降低了带来致命伤口的能力,却能对猎物带来更多的痛苦。那只直到被咬碎了半边身子才死去的蟋蟀的惨状,让邵逸都不忍心再看了。

但是,潜力只是潜力,就好像每个胖子都可能是潜力股,而绝大部分胖子潜着潜着就沉底的悲剧一样。因为缺少一击必杀的口器,这只完美潜伏的首领飞蝗也受了不轻的伤势。邵逸估算了一下尚未进化完满的飞蝗,自己依旧可以将其灭杀,即使是那只最大的飞蝗,自己也有很大把握,只是猎杀这样的捕食者相对危险一点而已。

“算了,反正任务要求的也是负蝗,还是挑个软柿子捏吧。”邵逸摇了摇头,将自己被飞蝗咬得血肉模糊的幻觉赶了出去。然后明显有点怂的邵逸找了个相对高明的借口,不再去考虑飞蝗的问题了。

作为和飞蝗同一等级的生物,负蝗单体明显要比飞蝗弱得多,所以作为补偿,负蝗是以群体为大单位,以家族为小单位的群居性蝗虫。所有的幼年体负蝗都在成年体负蝗身上老老实实带着,甚至排泄都不会下成熟体负蝗的身子。完全成熟体的负蝗体型比飞蝗足足大了一半,加上长长的翎子,看起来里就跟小牛犊子似的。如果杀羊还是很多成年人都能做到的事情的话,杀一头半大的小牛就是一件相对玩命的事情了。更何况,这种集体生活的群居生物,是有群体仇恨的,邵逸可没飞蝗那强壮有力的翅膀能从一堆一蹦三米高的成年负蝗的围攻中逃走。“要不还是去单挑相对弱小一点的飞蝗吧…不知道任务能不能商量一下改个目标?”邵逸撮了撮牙花子,又动摇了…

当然,邵逸也只是想想而已,如果任务那么好改变,自己也不会被丢进这个副本,被迫做这个玩命的任务了。幼年负蝗只有在进食的时候才会离离开成年负蝗的身体,并且被成年体严格控制食量,进食时间不会超过三分钟,小负蝗就会被强制赶到成熟体负蝗背上。在这个危机四伏的草地平原,任何生物生存都不是那么容易。

“机会!”也许是上天已经看邵逸这个可怜虫够可怜了,也许是这片残酷的草原的必然情况,与蟋蟀争斗大腿受了点伤的飞蝗,受到了觊觎他领地的另外一只飞蝗的偷袭,并要将这个长期霸占最好地盘的伪头领赶尽杀绝。但是也许是因为这只首领飞蝗实力太强,也许是飞蝗那平板口器实在造不成致命一击,首领飞蝗保住了性命,挣扎着逃跑了。而这次争斗明显和之前邵逸看到的有所克制的飞蝗争斗不同,也许是失去了首领的惮压,也许是怕以后首领飞蝗伤痊愈回来报复,这场战斗明显是不死不休的。但是眼睛发亮再次做起渔翁美梦的邵逸又一次失望了,因为两只飞蝗一只逃一只追很快脱离了他的视线。见识到飞蝗伪装能力的邵逸自然不敢追上去做这只螳螂,天知道这鬼地方自己身后会不会有黄雀?

甩了甩脑袋,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机会转瞬即逝,不定什么时候说不定就会有新的飞蝗来占据这个地盘,不能再等了,必须把那只蟋蟀的尸体拖回来,至少蟋蟀的那尺余的大牙可以当作武器来用。

最后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邵逸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飞快地冲向了那具被咬的残缺不全的蟋蟀尸体。作为新手副本,即使难度上调,也不会特别离谱,当邵逸安全冲到蟋蟀身边时,有了这么一个明悟,还没等他来的及庆幸,就被眼前看到的东西吓住了。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恶趣味,这只蟋蟀的体液是鲜血的红色,而体型相当于成年人的蟋蟀,鲜血似乎比人体所含的血液更多一点。结果就是汇成了小溪的鲜血,被咬的稀烂的躯体,散乱的六条腹足,以及破损的内脏,让这个两世连鸡都没有杀过的宅男彻底跪了。也许很多人都能在电视上津津有味得看狮子老虎等猛兽捕食大型动物,但是能接受在动物园里看猛兽吃活食的人都未必很多。更何况是体型类似于人的大蟋蟀。

恍惚间邵逸好像看到这个躺着的尸体就是自己的身体,而自己正在毫无抵抗能力的被蝗虫啃食,意识清醒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块块咀嚼成肉沫。他好像已经被吓到崩溃了,忘了自己身处何地,也忘了自己要干什么。所谓的看到鲜血激发出战士的天性,那种里面一抓一大把天生的战士在现实中比钻石还难找好不好?

邵逸惨然一笑,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也直观的面对了自己己的弱小,那种从心灵到肉体的弱小,他只是一个宅男而已。这也不是玩游戏,自己不是那种杀人如屠狗的大侠,杀手,或者特种兵。也许,就像人偶说的,我死在这里也是不错的结局?当余光落在被啃咬的蟋蟀肉上,那种常人难以忍受的刺激,让邵逸彻底崩溃了,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就算死,也不愿选择这种被虫子活活咬死的恐怖死法。

“对,对!回家,回家,我要回家,回家我就买安眠药,就可以毫无痛苦地死了,嘿嘿嘿,毫无痛苦的死了!死了!”邵逸跪坐在地上,蟋蟀已经有些发黑的血浸入了他的裤管,他却一无所觉,只是嘴里还疯疯癫癫的为自己打气。说来可笑,本来为了安逸享受长命百岁才来寻找副本的邵逸,现在却仅仅为了赶紧结束副本好让自己死的舒服点。

恍如从恶梦中惊醒,邵逸神经质地看了看周围,所有的一切都仿佛隐藏着危险,好像每一个草叶后面都隐藏着一只面目狰狞的飞蝗。没有人能帮助自己,也没有人能帮助自己,他突然觉得木偶也不是那么丑了,毕竟那是自己唯一一个战友。也许自己就会这样像一只老鼠一样悄无声息的死去,没人知道,没人为自己留一滴眼泪。自己穿越而来,却始终并不属于这里。也许,自己死后,那个被自己侵占的童年体还会逐渐恢复意识,代替自己生活,但是那个不会是自己了,绝对不会是自己了。自己这个名叫邵逸的灵魂体,或者说鬼魂,就永远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不会有人记得,不会有人为他伤心,甚至于为他做个墓碑烧点纸钱的人都不会有,因为他的幼生体会代替自己活着,会彻底顶替自己的存在!!

邵逸突然就认清了自己的处境,什么光辉高大的穿越者,什么时光空间的宠儿,自己只是世界上最大的倒霉蛋和被害者而已。如果自己没有穿越,哪怕自己死了,还有墓碑,还有存在过的证据。成为了这个倒霉的穿越者,不光时刻准备拿自己的小命冒险,就连死了,在这个世界留下的只是无而已。自己也已经没有机会退出这个危险的游戏了,自己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已经挂起,自己抓住的救命藤蔓已然被时间这只老鼠不断啃食,当自己穿越的那一刻,自己已经在一条不能后退半步的路上,更可悲的是,自己一无所知的被别人摆布的站在这条危险的悬崖小路上,自己还对危险一无所知,自己还在沾沾自喜!多么愚蠢!毕竟他现在,算不得人,只是一个被迫挣扎乞命的恶鬼罢了。成则一飞冲天,凭借自己穿越而来的优势,必然能有无法想象的巨大利益,败则一无所有有,甚至连自己存在过的痕迹都会烟消云散。这是一场豪赌,这是最疯狂的挣扎,高风险,高回报,是这个位面最大的真理!事已至此,再去纠结为何选中的是我,也就没了意义。最重要的是,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千方百计的活下去,一无所有的人更应该抓住自己仅有的生命,不是吗?

抓着死去蟋蟀的触须,用还在发软的腿支撑自己稳稳的站着,吾,邵逸,今日起即为挣扎求存之鬼,这是野兽的世界,是你死我活的世界,不为成为传说,就为了在这个血腥的世界活下去,仅此而已。

装逼完毕的邵逸还是得考虑最最现实的问题,口号谁都会喊,怎么从这个该死的副本活下去,依旧没有头绪。邵逸也算是想明白了,从这个副本的出现来看,结合上面咄咄逼人的态度,软刀子硬性安排的手段,只怕之后更危险更可怕的副本还有很多很多,而与其等所谓的上面撕下温情的面具强迫自己进入副本送命,倒不如把握好现在,能变强一点是一点,现在拼命,总好过以后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

此地不可久留,虽然邵逸一系列的心路变化还没超过十分钟,但是鬼知道会不会有个别智商高的飞蝗准备埋伏在这里等那个领地战争的胜利者回来再打个伏击。大彻大悟或者说彻底自暴自弃的邵逸,终于收起来那种玩游戏的心态,甚至一度觉得自己就是和这些副本生物一样的物种,一样的毫无退路,一样的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产物。尊重它们,重视他们,也是重视自己。把自己的对手想的聪明点,更聪明点,永远不抱侥幸心理,才是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活下去的最重要的钥匙。毕竟自己,太弱了。

邵逸拍了拍那具蟋蟀尸体的头,准备说一声哥特式重金属私生子,但是想了想,又放弃了这个略显轻佻的做法,叹了口气,“你这个倒霉蛋算是解脱了。”邵逸现在对这只死相凄惨的蟋蟀算的上毫无波动了,尽管它看起来和死人也没多大分别。毕竟自己死了也不会比它好看多少,大哥不笑二哥,这人活着叫活人,叫穿越者,叫希望,这虫子活着,叫怪物,叫捕食者,叫恐惧,而不管是人还是虫子,死了也就都成了肉块和可以利用的物件而已,殊途同归,岂不美哉?邵逸一边拉着那只大蟋蟀的大腿往安全区拖,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看着虫子尸体划过地面的殷红血线逐渐变淡,脑子里开始不由自主想一些有的没的。

终于,八百多米的路程,拖着一块和自己体重差不多死肉,对于一个八岁的小孩负担还是有点重了。“回去得操练一下这具身身体了,多强一点点,就多一点点保命的机会啊。如果,我还能活着回去的话。”邵逸一屁股坐在了安全区内,汗出如浆,甚至连安全区外还有一部分蟋蟀躯体也顾不上了。看了看远处那个飞蝗首领占据的风水宝地还是平静如昔,并没有没什么新的飞蝗埋伏进去,邵逸还是松了一口气。虽然自己的最坏打算明显多虑了,但是邵逸还是觉得宁可承认自己没有智者那妖孽般的大脑,也不愿看到大部分飞蝗真的有了设伏的智商。因为在他想通了的那一刻,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要打通这个副本,至少完成那个主线任务。如果飞蝗太过聪明,变数就更多了。

说起来,自己遇到了三次副本了,竟然还没完成过一次,新手爬树副本被搅和黄了,梦境副本被人偶强行关闭了,自己还真是穿越者之耻。屈指算算,蚂蚱本应该算是自己遇到的第三个本了,换个别的穿越者只怕都已经佛挡杀佛,勾搭好几个女主角了吧。邵逸苦笑了下,难怪这个副本难度有点偏高,原来自己已经远远地被落下了啊。落后就要挨打,即使在平行世界,邵逸的祖国也是没有逃出这个血淋淋的教训,这个教训,和着血泪,同样被牢牢铭刻在了邵逸这些炎黄子孙心里。

逃是没前途的,既然踏上了没法后退的道路,逃避也不过是把自己生存下去的希望亲手碾碎而已。喘了几口粗气,邵逸咬牙鼓起最后一丝力气,把蟋蟀整个拽进了安全区,以免这个蟋蟀的尸体被其他飞蝗拉走吃掉。然后拍了拍屁股,耸着肩膀,以一副标准的流氓走姿向那个药瓶商店走去。没错,邵逸是想开了,也有了面对危险的战士之心,但是这不代表他不会趁机敲竹杠啊。

“放我进去,我要完成任务。”邵逸抬脚就在商店门上踹了两脚,扯着嗓子叫魂。然后那门型光膜在邵逸的连声催促中不情不愿地把他吸了进去。

看也没看旁边的空空如也的国家,邵逸直接对着电脑唯一能选择的完成任务,就是一通猛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自己应该能拿到一些不错的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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